“陛下的命令你敢违抗?”
尉迟恭哑口无言。
萧锐微微一笑,大拇指竖起:“好,陛下豪爽!”
他从怀中掏出信封,亲手递给程知节:“程叔叔,这是密方,交予陛下吧。以后,这东西与我萧锐再无关涉,全部视为官方之作,最好是说……陛下亲手调配的……”
啊?听到这番话,程咬金和萧瑀都愣住。他居然这般无私?
尽管协议已定,人们心中默认的规则是:萧锐只要交出血药配方,能让国家获益百姓得益即可,他的贡献会得到认可,不会抹煞他的功劳。然而,他却连声望都不在乎了。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名声就是威望,有这类广泽天下之功的人,到哪都是众人瞩目。
萧锐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并不是追逐虚名之人。否则,怎值陛下付出这三个条件呢?”
四十
程咬金竖起大拇指赞道:“贤侄真是了不得,程某更加佩服了。宋国公,贺喜啊!如果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能有你三分之一的智谋,我老程得去祠堂上供谢天谢地才行。”
老萧瑀抚着胡须谦虚道:“哪里哪里,犬子愚笨,只不过稍显聪明些。正打算给他找个老师呢。”
萧锐转身回屋,小心地收起了圣旨。
交谈间,程咬金和尉迟恭一同看到了萧瑀手中的字帖,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不约而同地行动了起来。
幸好,早有察觉的薛礼反应快,闪身挡在二人前,一个挡下这两位名将,三人的力量对峙瞬间爆发。
“嘿,这个小子力气也相当惊人!”尉迟恭惊讶地说。
程咬金也被震住,之前只了解薛礼与萧锐的关系,却忽略了这少年身怀不凡武艺。
两人合力对抗,薛礼略显疲惫,脸色通红,青筋毕露,”两位请住手,我薛礼只是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抵挡得住偷袭呢?难道二位特意找上门来找茬?”
管家萧虎慌忙大喊:“少爷、少爷快来,保护老爷,快保护老爷!”
萧锐、李君羡等人赶过来时,看见了一幕滑稽又出人意料的画面:两个壮汉和一个小童扭打成一团,炎炎烈日下格外瞩目,尤为令人不解的是,这两个威名远播的大将竟然斗不过一个孩童?
“老程,你怎么回事?还不加把劲?咱们联手初次出马,连个小鬼都收拾不了,太丢人了吧?”
“放屁!老子拼了全力,准是你小子玩什么阴招,想要我们俩两败俱伤然后抢走字帖!”
观众们都捂住了眼睛,此时,萧瑀匆忙收起字帖放到怀里。
李君羡笑道:“两位大将军,请停下吧,二公子天赋异禀,你们不是对手的。”
什么?天赋异禀?
两人气喘吁吁地在石凳上坐下,齐声咒骂着:“怪物!”
萧瑀关切地问道:“礼儿,你没事吧?这两个无礼之徒究竟有什么企图,想要欺负我们全家?”
薛礼安慰道:“父亲放心,将军们并未失态,他们若是稍加用力,孩儿便难以应对了。”
哦?真的有这样的事情?两人都抬头查看,却发现对方气息如常,立刻又泄气了——对方根本没有用尽全力!
无法动手也需借助他人之力,程知节起身致歉道:“抱歉,刚才在门外听见你在吟诗,我和朋友都很欣赏,所以才有了争执,实在失敬了……”
萧瑀严肃道,而萧锐则缓和氛围说:“嘿,原来是为了这个。也不用争夺,你们赢了我就给每人一幅,很简单。”
“行,一言为定。两个小家伙吗?那小孩看似天生神力,但这力气未必等于高明武功。”尉迟恭脸上自信满满。
“黑炭你……咳咳,好了,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精力较量。”程咬金腹诽老友过于轻率,然而,面子总要顾忌,怎能被晚辈小瞧?
“算了吧,老夫还有职责在身。锐儿,你好好招待客人。各位恕我先离开了。”萧瑀说道。
在长安城中,归来的萧瑀并未回家,而是径直来到了国子监博士孔颖达的住所造访。
尽管他儿子萧锐天资聪颖,但是那个古怪的道理对他的未来发展是个威胁。因此,尽快找一个好老师引导是当务之急。孔颖达不仅身为国子监博士,还是秦王府中的十八学士之一,乃孔子三十一代孙,声誉颇佳。
“哟,时文兄,恭喜您重新回到朝堂,陛下昨日已有传话,升迁了官职,真是可喜之事啊。”孔颖达本人也在刚刚退朝归家。
彼此坐下,萧瑀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来访的目的,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份文稿道:“冲远兄,请您看看这拙作,是我那儿子的作品。”
起初,孔颖达还以为这只是寻常的事情,时文兄对自己的孩子的教育自然是极为上心。众人对其略有耳闻,他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在年轻时就抗拒在家里埋头苦读,毅然独自去游历,几年时间都不见踪影,无疑是位率真脱俗的孩子。
但萧瑀取出的是习字帖而非其他,这让孔颖达有些疑惑。这不过是你孩子的随手笔墨而已,为何如此珍视,视为瑰宝般珍藏?你这是过分宠爱了吧?
内心对这宠爱有些无法苟同,孔颖达心想,若在我们的孔氏一族,哪能这般溺爱?哪个孩子敢不敬父母,违背规矩?但当他开始仔细阅读这些字帖时,他的想法有了变化。
随着页张展开,孔颖达的眼神被牢牢钉在那一笔犀利的文字上,无法离开片刻。字里行间锋芒毕露,字迹间流动的是潇洒与不羁,仿佛透射出江湖豪侠的精神气质,让他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