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挂断的时候，江泠霜才接通。
江泠霜还没说话，一阵又一阵的风声就先传了过来。
路灯下的江泠霜穿着厚厚的外套，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在上面戴着自己送给他的那个耳机。
头发太长，压在帽子下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双眼。
也许是因为风大，还戴着一只黑色的口罩。
“怎么在外面？”
“嗯，正在回宿舍。手冷，我切语音了？”
“好。”屏幕瞬间在他点头的瞬间转换，就连裹得严实的脸也看不到了。
“刚从画室回来。”江泠霜的声音被冷风裹着，通过电话传到温沐衍的耳朵里。
“这么冷的天还去画室，怎么不在宿舍画？”
“要上颜料，担心把宿舍弄脏。”
“在画室待了一天？”
“没有，上午出去了，去市区买画纸和颜料了。你明天回来吗？”
虽然温沐衍在学校的时候，他们也是几天才见一次。
可是知道人和他不在同一个城市，这份挂念就变得更加的难以忍受。
“明天应该能回去，温岭远不会让我耽误上课的。不过应该要坐半夜的飞机了。想我了吗？”
“嗯，想了。”江泠霜戴着口罩，说出的话没有平时那么清晰，他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更加飘忽了。
“没听到。”其实听到了，只是想诓着他再说一遍。
“噢应该是被风吹散了吧。”
这就是不想再说了。
温沐衍不再纠缠：“吃饭了吗？”
他这话问的很巧，江泠霜正好路过食堂。闻言愣了一下，调过头转而王食堂走去。
“额，正要去。”
温沐衍对江泠霜说话的每个语调都十分了解，一听就知道他底气不足。
“我如果不问，是不是就打算不吃了？”
“没有。我只是忘了。”
“忘了吃饭？”
“嗯，我肚子没觉得饿，就没想起来。”
温沐衍深吸了一口气，暗自念叨了几遍：孩子要多夸夸，多夸才会进步。
然后语气越发温柔：“江小宝今天很棒，虽然不饿，但还是主动去吃饭了。”
江泠霜满脸黑线，这人真的要是在无脑夸自己的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了。
不过，确实还挺受用口罩下的嘴角一直翘着。
“准备吃什么？”
江泠霜刚走到食堂门口：“不知道。你今天吃了什么？”
“日料。温岭远请客。”
“可惜学校没有日料。”
“想和我吃一样的？”
“嗯”食堂里人不多，零零星星的坐着几个人。还有一个窗口前，有两个穿着毛茸茸睡衣的女生在等饭。
窗口里边的锅里咕嘟咕嘟正在煮着。一阵又一阵的香味飘到江泠霜的鼻子里。
“我不要和你吃一样的。”闻着这味道，他就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