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飞宇向林家求亲之事,办得格外低调。吴飞宇深知此事干系重大,唯恐引起过多关注与麻烦,于是他特意诚邀了年岁已高、德高望重的老村长作为中间人,前往林家传递自己的拳拳心意,并恭敬地奉上了一份精心筹备的聘书。
那老村长身板虽已不再挺直,但精神矍铄,步伐稳健。他怀揣着吴飞宇的殷切期望,来到林家门前。门房见是老村长,赶忙恭敬地将其迎入府中。
林如海得知老村长前来,亲自出门相迎,将其引入正厅。老村长先是一番寒暄,而后郑重地取出聘书,递与林如海。林如海接过聘书,神情庄重,仔细阅读之后,脸上逐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深知吴飞宇是一个才华横溢、品行端正的有为青年,将女儿托付给他,想来自己也能安心不少。
双方在厅中经过一番诚挚的商议,对诸多细节逐一敲定,正式定下了吴飞宇与林黛玉的亲事。
尽管整个过程低调无比,但定亲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整个天南城。刚刚经历过狂欢的百姓们听闻这个喜讯,又一次陷入了沸腾之中。林家小姐自从来到天南城后,一直深居简出,除了进城那天曾短暂露面外,几乎没有再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然而,就是那惊鸿一瞥,她戴着纬帽的绰约风姿却深深地印刻在了每个人的心中,成为了天南城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如今得知这位神秘的林家小姐竟然与自家侯爷已定亲,众人无不感到惊喜和兴奋。他们纷纷涌上街头,互相传递着这个好消息,同时也向吴飞宇和林黛玉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在这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中,人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希望这对新人能够携手相伴,幸福美满地走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
“小姐,小姐,老爷接了聘书,此刻正同侯爷还有老村长饮宴呢。”雪雁脚步匆匆地跑进林黛玉的房间,满脸兴奋地喊道。
红英看着兴奋得手舞足蹈的雪雁,没好气儿地嗔怪道:“行啦,行啦,你这么大呼小叫的,也不怕被人听见笑话!”
“谁会笑话啊?如今小姐可马上就是侯爷夫人了,在这天南之地,还有谁能比侯爷更大呀?”雪雁满不在乎地反驳道。
“好啦,你就别再胡言乱语了。”红英对雪雁的口无遮拦感到很无奈。
林黛玉默默地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却是思绪翻涌。她不禁想起吴飞宇出征前与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此次若是一切顺利,东北将不会再有女真人的立足之地。待到我凯旋归来之时,便会亲自向你的父亲提亲。你无需害羞,因为婚姻乃人生大事。只是我必须坦诚相告,若你嫁给我,此生恐怕注定要劳碌奔波、甚至时刻提心吊胆。所以,还望姑娘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决定!”
林黛玉当时双颊绯红,心如鹿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记得自己似乎说了一句:“一切但凭侯爷做主便是……”然而此刻,当梦想照进现实,他竟然真的前来提亲时,林黛玉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成为一个合格的侯爷夫人。
红英与雪雁注意到林黛玉的沉默不语,甚至轻轻皱起眉头,两人对视一眼,皆流露出忧虑之色。
“姑娘啊,今儿个可是个欢喜的日子,您怎反倒闷闷不乐起来啦?”雪雁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红英,雪雁,你们说说看,我真的能够胜任这侯爷夫人一职么?”林黛玉面带愁容,眼中满是忧思,“我自小身子娇弱,又不通俗务,这侯府事务繁杂,我怕自己应付不来,给侯爷添麻烦。”
红英走上前,轻轻握住林黛玉的手,温声道:“姑娘莫要这般忧心,您天生聪慧,心地善良,又有老爷和夫人的教导,只要用心去学,定能胜任。何况侯爷看重的定是您这个人,而非其他。”
雪雁也连连点头,应和道:“就是就是,姑娘您这么好,侯爷疼您还来不及呢,就算有难处,侯爷也定会护着您的。”
林黛玉听了两人的安慰,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但那一抹忧虑仍未完全散去。
“姑娘啊,您实在无需如此忧心忡忡。侯爷亲自登门提亲,显然他对这门亲事必定经过了深思熟虑。而且自从姑娘从京城归来后,整个林府上下事务皆由您一手操持,家中仆人们无不称赞姑娘您处事英明果断、赏罚得当。林家上上下下,哪一个仆人不是对姑娘言听计从、钦佩有加呢?”红英眼看着自家姑娘愁眉不展,忍不住开口劝慰道:“再说了,侯爷虽然出身低微,但如今已贵为侯爷,他的府邸中只有军中将士侍奉左右,甚至连传闻中的那位如夫人耶律萨格将军也从未在府中留宿过。由此可见,侯爷绝对是个严于律己之人。姑娘只需铭记一点,真心相待定能换来真心回报。”
“对啊,姑娘,您瞧瞧侯爷,他的府邸里尽是军人,哪像贾府那般,每个院子都挤满了莺歌燕舞之辈。还是侯爷这般的男子更为出色啊!”雪雁快人快语地附和着。
林黛玉听闻心中稍定,她心想:是啊!候府中别说通房、姨娘,就连丫鬟也没有一个,所有事情都是将士们操持着。而那耶律萨格,虽然侯爷对她有所不同,但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稀松平常之事,自己又怎能去阻止呢?如今的侯爷,已然是男子之中难能可贵的存在了。
虽说他没有贾府中人那样的样貌,甚至算不上俊朗,但他却有着一种独特的气度。而且,他那自信满满的言行举止,更是让人完全忽略了他的外貌,不知不觉地就被他所吸引。
现在,父亲已经接下了婚书,那么自己再去担忧自己是否合格又有什么意义呢?此刻,自己应该做的,是多多学习持家之道,以及如何与诰命夫人等权贵之家交往。这些事情,对于聪明伶俐的自己来说,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就在林府饮宴时,耶律洪府中,耶律洪正一脸心疼地安慰着耶律萨格:“萨格啊,都是爹爹不好,爹爹无能啊!现在居然让你沦为别人家的小妾,爹爹真是对不起你呀……”
耶律洪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动人、乖巧懂事的女儿,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和自责。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做错了,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然而,耶律萨格却表现得非常淡定从容,她轻轻地握住了父亲的手,微笑着说道:“爹爹,您别这么说,女儿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其实,侯爷早就跟女儿说过,不管怎样,将来在侯府里都会给女儿留一个位置的。而且,这一切都是女儿心甘情愿的选择,女儿还要感谢爹爹呢,是爹爹让女儿认识了侯爷,能够留在侯爷身边,萨格就已经很满足了。”
正当父女俩说话间,忽然有一名府上的仆人匆匆跑来禀报:“老爷,侯爷那边派人送来了一份礼物!”
耶律洪和耶律萨格匆匆忙忙地走出府门,一眼就看到了赵大河正恭恭敬敬地站在府门前。当他们父女俩踏出府门时,赵大河立刻躬身行礼:&34;夫人,侯爷特意派遣小人送上这份珍贵的礼物。侯爷因有要事缠身无法亲自前来,但他的心意却要传达给您,请夫人多多包涵!&34;
耶律萨格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瞪大眼睛凝视着那份礼物,耳朵里回荡着赵大河的言辞。这一刻,她终于得到了一直渴望听到的消息。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着她的心灵,让她激动得难以自抑。
耶律洪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情景,心中感慨万千。他不禁想起过去的种种,唏嘘不已。时光荏苒,世事变迁,如今的局面让人不胜唏嘘。然而,他也为女儿感到欣慰,因为她终于得到了她所期待的回应。尽管未来仍然充满未知,但此刻的喜悦已经足以让他们父女俩感到安慰。
定亲之事结束后,吴飞宇再次投入到忙碌的事务之中。首先面临的便是收复的界番城该让何人驻守这一关键问题。经过反复思考权衡,吴飞宇最终决定派出南路大军中的温安。温安此人对吴飞宇忠心耿耿,向来行事沉稳,由他坐镇一城,实在是最为合适不过的选择。
“在金州通往沈阳的道路上,修建四座堡垒。我们虽暂时不对沈阳采取行动,但必要的防范措施绝不能少。每座堡垒要精心挑选军中精锐校尉,率领麾下士兵坐镇其中,天南城必须构建起属于自己的严密防卫体系。”吴飞宇神情专注,手指着东北地图,语气坚定地说道,“林大人,从沈阳带来的三十万百姓,除了充实天南城的人口外,其余人员要全部分配至金州、界番、赫图等地。明年辽南的屯田点必须翻倍增加,辽南一定要做到自给自足。进来,下次再去大齐,必须努力开拓新的商路。如今,辽东也已在我们掌控之中,各种各样的皮草、珍贵的草药,还有我们独有的精盐、丰富的海货,这些都是大齐稀缺之物,我绝不能仅仅依靠薛家这一条商路。各位,天南城真正严峻的挑战已然来临,如果我们能够实现自给自足,稳稳立足于辽南,那么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天成军又有何处不能去!”
随着吴飞宇一道道指令的下达,辽南地区随处可见忙碌的身影。在辽南各族百姓的心中,吴飞宇的话语就如同不可违抗的圣旨,具有绝对的权威性和号召力。即使是新加入的沈阳百姓,也迅速被这种热火朝天的气氛所感染,各城、各地处处都是人们忙碌的景象。
就在辽南各地都沉浸在一片忙碌之际,大齐朝廷的旨意犹如一道惊雷,降临到了天南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镇军侯吴飞宇速速进京面圣,辽南一应事宜由辽南总督林如海全权负责!钦此!”传旨太监那尖锐的嗓音在天南城的上空回荡,众人听闻此旨,神色各异,心中皆泛起了层层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