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不锈钢水杯。
少年站在水杯旁边,显然是没拿稳制造出来的动静,少量的水撒在地板上,倪情心里舒了一口气,忽略脑仁一阵一阵的刺痛。
“拿纸巾擦干,床可以睡,饿了我让人给你送饭。”她几乎不用想,都知道床上毫无睡人的痕迹。
干站着也挺累的。
吩咐完之后她才感觉到视线有些沉,想来应该是眼镜太重?现在不需要做实验,也没必要戴了。
她转身,摘下眼镜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可眼皮沉重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意识到这是晕厥的前兆,还没来得及扶住什么东西,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她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失去掌控,向一边倒去。
这样结结实实摔倒的话,淤青是跑不了的。
月渐沉缓慢的眨了眨眼,垂在身侧的指节无意识弯曲。
随后,他消失在原地,凭空出现在她的身侧,丝毫不费吹灰之力的扶住倪情。
她穿着的白大褂越来越大,下巴也越来越尖,睡眠不足加上营养不良让她越发虚弱,巴掌大的脸埋在少年的颈窝。
只有不太明显的微弱呼吸喷洒在银发少年的皮肤。
银发少年看起来依旧不动声色,他环住她紧致的腰身,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轻而易举的将她抱了起来。
动作干净利索。
怀里的人类女人很虚弱,月渐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点。
他抱着倪情,慢慢踱步来到床边,缓缓放到床上,略微思考了一下被子的作用,就顺手拉过来将她盖好。
明明人已经放下了,可脖颈处对他来说有些发烫的呼吸仿佛还在原处。他迟疑了一瞬,修长白皙的指尖慢慢搭上后颈。
倪情只是体力不支再加上低血糖,再次睁眼也仅仅过了十分钟而已。刚才那强烈的眩晕感此刻也消散了许多,只是刚才事发突然,身上居然一点疼痛感都没有。
她撑起手,想从床上坐起来,手心却触碰到几缕发丝。
她疑惑的看去——
银发灰瞳的少年正悠闲慵懒的坐在地板上,双手随意的搭在床边,脸颊贴着手臂,深沉的眸子一眼不眨的盯着她。
倪情看了一眼手里的银发,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想再度起身。
手腕被倏地抓住。
冰凉的触感让她停顿了片刻。
她遵循着人设,面无表情的看向他:“松手。”
月渐沉嗓音淡淡:“你目前不适合乱动。”仅仅几天时间,他已经可以连贯的说出一句话了。
倪情笑了:“那适合什么?哪怕是睡觉,我也得回到自己房间再睡,与其观察我,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她想抽回手,却仍旧抽不动。
银发少年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固执:“不要乱动,就在这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