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倪情前脚刚在主卧坐下,白婪带人才姗姗来迟的进来,他也懒得继续再装下去,转头对不动声色的七弟道。
“七弟,朕如今派人捉拿镜遥郡主,你可有异议?”
白观清好整以暇的抿了口茶:“陛下远道而来,带了那么多人马,就是为了抓七皇妃?”
他似讥讽,虽称为陛下,却没有半点要行礼的样子。白婪怒火中烧,但还是忍着脾气:“如今是国家大事,还望七弟谅解,来人,抓住她。”
身后的侍卫伺机而动,立马上前。
“稍安勿躁,不要那么急切,白婪。”坐在主位的青年浅笑盈盈,目光却带有胁迫性。
以至于大家发现,这刚回来的七皇子居然敢直呼陛下名讳。
他们眼里胆大包天的青年站起身,怡然踱步:“你这皇位怎么来的?所谓的妖妃,你不比大家清楚?”
此话骇然一片。
“白观清!你放肆!”白婪表情已经阴沉下来,除去眼底的心虚,他几乎恼羞成怒。
“依朕看,放肆的是你!”
突然一道嗓音如同惊雷劈向众人。
原本已经宣布驾崩的老皇帝步履蹒跚的被人从屏风后边搀扶着出来。他神情震怒,气的脸色涨红。
侍卫们以及好奇围观偷偷溜进来的皇家子弟立马惊愕一片,立马下跪:“拜见陛下!”
怎么回事?不是说老皇帝已经死了吗?为什么又出现在这种地方?他们看向不知道是僵住了还是吓到的昊王白婪,纷纷猜测质疑刚才七皇子那番话。
难不成陛下和妖妃的事情都另有隐情?
白婪确实被吓到了,事情闹得这么大,原本死去的父皇他亲眼确认过,确实没了呼吸,又怎么会出现在七皇子府?
他脑子里乱作一团,原本还算精明的头脑此时却像浆糊,没有任何思考能力。
气定神闲的青年再次使了个眼色,里屋又出现两个人。
两人如同双胞胎兄弟,长得一模一样。
竟出现了两个吴公公。
其中一人神情镇定,一人慌乱。
“昊王殿下,您不记得老奴了?”前者笑了笑,满是沟壑的脸上饱经风霜,在众目睽睽之下,抬手触碰脖子,将头套撕下。
是一张陌生的脸。
白婪:“……”他心如死灰。
他不明白人怎么可以在一瞬间改头换面?那他朝夕相处的吴公公,究竟是谁的人?
倪情对于白观清的种种后手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完全不知情。
白观清察觉到她的眼神,道:“从我们那日进宫拜见父皇之时。”
看来另一个神情慌乱的,就是真正的吴公公了,此时他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昊王白婪,因急于上位,竟结合朕身边的贴身太监吴公公,夜以继日下毒,导致朕身体亏空,下死手,事后二人捏造假圣旨,篡位!其罪孽深重,择日问斩!”
老皇帝说话气喘吁吁,但还是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把白婪的罪状一条条列清。
众人哗然,越来越多的侍卫上前,将白婪缉拿。
他咬牙切齿:“你凭什么认定倪情就不是妖妃!儿臣也是受她蛊惑…”
倪情心想可去你妈的。
但她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那日本宫在酒楼听曲,恰巧听到隔壁厢房有人在妖言惑众,于是便派人跟了上去,恰巧让本宫发现了倪端-----”
她表情微笑:“昊王殿下,可想见见?”
白婪心如死灰,但还是恶狠狠的看向白观清和笑语嫣然的少女,眼里的憎恨几乎化为实质,令人心惊。
他侧目,眼神示意了一下,就垂下头冷笑。
倪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抬头看去,对面的屋顶上静静趴着一个人,手里捏着一把弩,察觉到她的视线,手轻飘飘的松开。
一把弩箭泛着冷光疾驰而来,射向白观清。
她心一跳,立马拉了过去,挡在他身前。
那箭气势汹汹,深深嵌入木椅。
还没等倪情反应过来,对方趁其不备又补了一箭,这次不再向着白观清,而是她。
男主被偷袭必定会被各种救,但女配就不一定了,尤其是炮灰女配。
哪怕倪情刻意躲了一下,那箭依旧精准的射了过来。
倪情:“……”完了,冲着我来的。
那个箭如同装了导航。
冰冷的箭头刺进肌肤,蔓延殷殷血迹,如同盛开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