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迹星没理会他的话,而是转头看向郁如说道,“郁如,闭上眼睛,等一下场面可能有点血腥。”
说罢,他一手扣住许成的手腕,一手揪着他的头发抓着他往墙上撞。他千方百计想呵护的女人,如今却被另一个人这样诋毁,这让他愤怒得有些失去理智,使的力气没一下是虚的。
没几下,许成就满头是血了。
这还不够,他又将许成放倒,骑在他身上去打他,很快,许成被他打得浑身是血,人也开始意识不清。
这一幕把郁如看得愣愣的,那种睁眼闭眼都是血,仿佛眼睛被血糊住的感觉又来了。
记忆里她最不愿回想起的事情铺天盖地地朝她袭来,尖叫声、哭喊声、求饶声充斥在她的脑子里,她突感一阵眩晕,脑袋里还有磨人的耳鸣长啸。
眼看着就要闹出人命了,她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去拉云迹星。她一手抱着花,一手拉住他的衣服,使劲将他往后带,同时用力摇头示意他停下。
云迹星微微喘着气,他死死盯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许成,拳头还紧紧握着,看着就知道他完全没有打够。
郁如又将花放到地上,绕到他前面,哭着朝他做手语,[不要打了,如果他死了,手上有人命,会是你人生的一个污点,不要打了,求求你……]
云迹星咽了口唾沫,点点头,想伸手去抱郁如,到底还是忍住了,伸出去的手,转而伸进了自己裤子口袋里掏手机。
“阿如,我打电话给120吧,不然要真死在你家门口,也是太晦气了。”
郁如连连点头。
……
过了一会,医院的人就来抬走了许成,他没死,还吊着几口气。
医护人员走后,云迹星跟郁如回了她的屋子里面。
危险消失,郁如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就坐在沙发上发起了呆,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看起来没还没有从刚刚的恐惧里面挣脱出来。
云迹星看她这副模样,很是心疼,特别想上前紧紧抱住她,可以现在的身份,他不能这么做。他默默走到郁如一旁,拿起一张掉在地上的毯子抖了抖,将它交给了她,“阿如,人要是很害怕,可以往身上盖点东西,能增加一点安全感。”
郁如点点头,眼神呆滞地接过了毯子,手忙脚乱地把它往身上裹,好似一个饿了很久的人饥不择食、狼吞虎咽,更像一个回到母亲怀抱里的婴儿,突然安静。被子就像是一个安全胶囊,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她的无助、她的痛苦,也被严严实实地包住,没有能再出头的机会。
她揪着毯子慢慢躺倒在沙发上,身体也不颤抖了,眼神透着诡异的安详。
云迹星小心翼翼地在她身旁坐下,轻声问道,“阿如,还好吗?对不起,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别怕,我平时不这样的,我没有暴力倾向,因为那个人欺负你我才下手狠了一点。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绝对不会让那个人渣再过来骚扰你,以后有别的人这样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解决。好吗?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陪着你,等你好了我再走,可以吗?”
郁如现在大脑有些空白,听不太清他说什么,就一个劲点头。
见她如此,云迹星轻声叹了口气,“阿如,我去你的厨房看看好吗?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给你煮点吃的吧”
郁如又点头。
……
云迹星用厨房里面仅有的食材做了一碗番茄鸡蛋面。他将面端到郁如面前时,郁如终于回过神来,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迹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云迹星朝她微微一笑,递上了筷子,“阿如,厨房里好像没有盐了,我就稍微放多了点酱料,你尝尝看,能不能吃。要是吃不了就不吃了,你跟我说,我联系人送饭过来。”
郁如接过筷子,点了点头。
在她吃面的时候,云迹星就在一旁收拾她家里面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云迹星煮的面条很好吃,吃着碗里的面,又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收拾东西,郁如奇异地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好像自己有了依靠,可以不用那么累的活着。
这样的思绪就如一张结得密密麻麻的蜘蛛网,紧紧将她包裹住,虽然缠住了她,带给她束缚,却也是一种保护。
这让她非常依恋,她倏忽感觉自己很安全,就像是待在母亲子宫里的婴儿那么安全安心,这种神奇的安全感让她不自觉看着云迹星的身影出了神。
下一刻,她的舌头不小心被面条烫到了。
猛烈的疼痛让她思绪清晰了一些,她突然从那个她为自己编织的美梦清醒,一个理智接近冷漠的念头在她脑子里慢慢重新占据主导地位。
她,不能依赖任何人,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长期的精神内耗让她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德性,一旦她真正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能给她想要的爱,她就可以奋不顾身地牺牲自己,即使看到前方就是火坑,她也一定会忍不住往前走去。
若她将云迹星看作是她不生不死的寂寞里突然拔地而起的一尊大佛,相信对方能普渡她的话,她的处境,毁灭皆在对方一念之间。
她是从社会最底层一路走到现在的,像她这样的背景,又是个女人,最好的自我保护就是自我封闭,不过度接受任何人,尤其是男人,一旦赌错,她奋斗的青春就全废了。
到她现今这个情况,她还是没有多余的试错机会,她要顾虑的实在太多。
她还没强大到现在不工作一辈子都不用愁的地步,也没办法在钱财被骗空后追回来的实力,她最不能承受的是感情被玩弄,那样的话,她一定会疯的。所以,她不能被云迹星现在对她的好迷惑,她要为自己建造一道新的城墙,坚决抵制那些小甜头。
偷偷给自己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后,郁如看向云迹星的眼神就不再迷离依恋,转而神色清明思考起了自己该怎么报答他的恩情。
云迹星收拾好东西,就在距离郁如稍微有点距离的一张布艺小凳子上坐下,他看向郁如,道,“阿如,今天那个男人是谁,方便告知我吗?我想帮你解决这件事。”
郁如看着云迹星,沉默了一会,还是告知了他许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