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夜瑾就去了御书房。
“父皇,昨天是您故意让瑶儿进偏殿,故意让她听到儿臣必须迎娶大梁公主的事情吗?”
天武帝寒眸扫过去:“是又如何?汤瑶身为太子妃,就应该有容人之量。而不是一再的蛊惑你,阻止你纳侧妃。”
“夜瑾,你是大靖太子,必须广纳后妃,平衡朝中大臣之间的关系。”
“你现在却为了汤瑶,三番五次的拒绝纳侧妃,一点大局观都没有。这是大靖太子该有的风范吗?”
夜瑾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疼痛感在掌心蔓延,一如他此刻心里的痛。
“父皇,儿臣对汤瑶的心意,您是知道的。”
“儿臣不想让她难过,等大梁公主到了京都,儿臣会和她商议,取消婚事。”
“父皇不该故意让瑶儿听到这个消息,增添她的烦恼。”
“砰——!”
天武帝把手中的奏折狠狠的摔在地上:“放肆!夜瑾,你这是在指责朕?!”
夜瑾一掀衣袍,跪在地上:“儿臣不敢。”
天武帝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为了一个汤瑶,你连万千将士的安危都不顾了!”
“夜瑾,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像一国太子?”
夜瑾低垂着头,低声道:“如果可以选择,儿臣宁愿不当这个太子。”
身为嫡长子,挑起江山社稷的重任,是夜瑾一出生就背负的责任。
他的弟弟们都没有治国之才,夜瑾再怎么不想当太子,也推辞不掉。
天武帝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夜瑾,你去奉先殿跪上一个时辰。”
“当着列祖列宗的画像,好好想一想,身为大靖太子,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儿臣告退。”
夜瑾缓缓的退出了御书房,他向来行事妥帖,被罚跪,还是出生以来头一回。
但他毫无怨言,也不后悔。
夜瑾前脚刚走,天武帝就叫来小陆子,问道:
“昨天早朝的时候,是谁把太子妃引到勤政殿的?”
昨天早朝进行到一半,小陆子告诉天武帝,太子妃在殿外等候太子殿下。
天武帝知道汤瑶素来怕冷,就让人把她带进偏殿了。
毕竟汤瑶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于他有救命之恩,不能让汤瑶冻着了。
小陆子答道:“回陛下,是内务府新调过来的小远子。还有,谢丞相在殿外求见陛下。”
调到勤政殿伺候的人,天武帝都会把他们的底细调查的一清二楚。
这个小远子,似乎跟丞相府有点关系。
“小远子玩忽职守,直接杖毙!”天武帝冷冷的下令。
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心机。
片刻之后,两名带刀侍卫拖着不停呼喊饶命的小远子,把他送进了慎刑司。
看到这一幕,谢丞相心里一沉。
自己好不容易安排一个心腹在勤政殿打探消息,这么快就要被处死了?
小陆子就从殿内走了出来:“丞相大人,陛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