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宁！”
“秦佳宁！”
是喊声！还有棍子敲打的声音。
马儿打了一个响鼻！
最先醒来的人是秦佳宁，秦佳宁一开始是茫然的，等看清自己是躺在一匹马和一个男人的中间，顿时被吓住了，赶紧闭上了眼睛。
“秦佳宁！”远处再次传来寻人的声音。
喊人的声音似乎又近了一些。
段东城也醒了，他就眯了一个盹儿，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抬手摸了摸这女人的额头。
没那么热了。
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发现女人衣服领口的位置有些乱，段东城给她整了整。
秦佳宁装睡这事儿，段东城早就发现了。
没点破。
找她的人越来越近，段东城起身的那一刻，秦佳宁突然睁开眼，拽住了段东城的裤脚：
“你是谁？”
段东城笑了笑，朝着喊声的方向努了努嘴：“你叫秦佳宁！那些人是在找你吧！”
“我有话跟你说！”秦佳宁仰着脸。
段东城蹲在秦佳宁面前：
“想说什么？”
秦佳宁咬了咬唇，问的第一句话是：
“你结婚了吗？”
段东城诧异的看了女人一眼：“没有！”
秦佳宁拧眉：“你年龄不小了，还没结婚？”
段东城笑：“谁说年龄大了的男人就一定是结了婚的！”
“那你是做什么的？”
段东城舌尖顶了顶后槽牙：“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说说吧！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还陷进了沼泽里面，在我面前别耍花样！说实话！”
秦佳宁没有回答他，而是上上下下打量，片刻后：
“你是军人！”
段东城低头看了一眼那条洗得发白的军裤，这没什么好隐瞒的，点头：“我是军人！”
秦佳宁：“那你救人救到底，再帮我一回！”
段东城挑眉：“我已经帮过你了！”
秦佳宁低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双眸含泪，一副我见犹怜，楚楚可人的模样。
如果忽略掉她满脸泥的话。
段东城皱眉，没说话。
秦佳宁拽着段东城的裤脚：“你帮帮我！我不想回去！”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帮你！”
“我叫秦佳宁，是红阳农场新来的知青，这几天红阳农场在抢收麦子，我……”
段东城看了她几眼，黑沉沉的眸子深处慢慢沁出一抹冷意。
“你的意思是，你受不了抢收麦子的苦！所以你这是当了逃兵，想逃回城里面！”
秦佳宁摇头：“我……我没想逃，我就是……我真不能回去，你不能把我送回去，回去我会死的，我干不了那活儿！真的，从小到大，除了上学就是唱歌跳舞，我没干过活儿！我不知道，这里干活是这个样子的，连吃饭都在地里头！太辛苦了！”
秦佳宁一边说一边哭。
哭得太厉害，话都说不利索。
段东城眉心蹙了蹙：“我是一名军人，看到逃兵，军人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逃兵送回去，从哪里来就送回哪里！”
秦佳宁抓着段东城的裤脚，不停的哭：
“求求你，别把我送回去了！你就当没有见过我，行不行！”
段东城指着雨雾里这片广袤的草甸子：
“你走得出去吗？这里到处都是沼泽地，你今天是运气好，遇到我，不然，再过两个小时，你就撑不住会被沼泽地吞没，这么大一片草甸子，没人知道你死在哪里？哪怕你在沼泽地里面烂了，臭了，最后化为尘土，也没人知道！你不怕死？”
秦佳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