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雪花就飘簌簌的落下来了,入冬了,家家户户开始烧起了炉子。他们这边不生产煤,所以家家都是把炉子档口做的大一些,烧的都是木头。
炉子连着火墙,火墙就是屋里和厨房中间的一道墙做成中空的,一面是炉子,中间是火墙,另一面是炕炕的另一头是烟筒。
烧炉子或烧锅的时候,烟道和热气就会顺着中空的墙向炕里面跑,然后进入烟筒里。
这样整个墙面都是热乎乎的,屋里也被烤得暖呼呼的。等到天热用不到火墙,就会拿一块铁板把火墙和锅台之间的烟道隔开。
你以为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完了,现在也下雪了,那就没事儿了,不不不忙碌的时间刚刚开始。
首先黄豆是成棵割回来的,玉米是成穗掰回来的。这些东西想要能吃,首先你得把它变成粒粒的粮食吧。
那么开始活就来了,这也是他们这的一大特色。上冻前把一块空地平好压实,上冻以后开始给黄豆脱粒。
把成根的黄豆按照头朝里,杆朝外的顺序铺成一个硕大的圆形,然后马会拉着磙子在黄豆杆上一圈圈的走过。把豆荚全部压开。
等过个把个小时,就会去把这些豆杆翻个面继续压。翻面的时候要用大叉子插着大约有一捆的黄豆,边抖落边翻个。
就这样几个来回儿,确定所有豆荚基本上都开了,把夹着豆夹的豆粒放到一边。就会接着换下一批。
然后会分出一部分人,站在风口铲起夹着豆荚的豆粒向半空中扬去,豆荚就会被风吹走,豆粒沉一些就会落到地面上。
下边还会有一个人拿着大扫帚,把边缘没有被风吹走的豆荚,轻轻的扫到一边,这是个技术活。
干净的豆粒被弄出来以后,才会装到麻袋里等着交公粮。
接下来就是玉米粒,这时候搓玉米粒的就会,做到大队部。烤着火盆围在一起边聊天边搓棒上的玉米粒。
搓好以后也是装到袋子里等着交公粮,自己家分的就都是玉米棒,回去以后自己家慢慢搓吧,大队是不管的。
玉米棒是很好的燃烧材料,大队每年都会给村里的五保户,还有大队部多分一些,其他的才会分到社员的手里。
所以在家闲着的老少,没有了自己的工作就是搓自己家的玉米。
由于他们这些小的住的屋里不做饭,所以晚上就必须烧炕,这玉米棒就非常好,既不用像豆杆儿似的总添柴,也不用像木头似的。容易把炕烧烫,甚至烧着了。
她们家还有一样好处就是,每年他爸都会托人买一吨煤,给她大伯家送去一半,自己家留着一半。煤的燃烧时间长,热量高。
每年因为有这些煤,他们都比别人少受不少罪,同样因为她们家屋里温度高,一到冬天来他们家串门的人就多。
总是在东屋炕上一堆做针线活的,地上一堆打牌的。米小米对这种环境很适应,尤其爱听婶子大娘们聊八卦。
米小麦就不行了,这些婶子大娘不光爱聊八卦,还爱逗孩子。没办法米小麦要不是拿着吃的到老张叔家待一天,要不就是待在自己的西屋里不出来。
好不容易可以真真切切的猫冬了,虽然她爸和她妈零七八碎的活也不少,但是不用那么赶时间了,也没有什么出大力的活了。
大姐和哥哥也放寒假了,他们这寒假特别长,要放快三个月。
不放假也没办法去县里,路远现在的雪下的又厚,动不动就有一尺多深。又没有什么有效的清雪工具?
每次他哥他姐回来最怕的就是下雪,雪过以后再往学校走可遭老罪了,到学校整个裤子连棉鞋都是湿的。
由于外边气温低,都会冻得硬邦邦的,她姐就笑话的说,那棉裤脱下来往门口一放都直接站在那儿。
你这样想一想就知道,穿着棉裤走路的人得遭多大罪了。
还有就是住宿环境,一个宿舍10多个人,有的宿舍有20多个人,但是取暖的只有一个火盆。
他哥和姐回来常说,晚上睡觉冻得脑瓜子嗡嗡疼。米妈妈心疼孩子用旧的线衣给做了个帽子,让孩子晚上睡觉戴着。
所以现在的人手冻疮的比比皆是,就连姐也是脚上有冻疮,看的米小麦都觉得刺痒的难受。
米妈没办法,就讨换一些土方子给他哥和他姐泡手泡脚,但就是这样还是年年的起。
看着她姐和他哥那手脚,红肿流脓,还因为疼痒,睡不好觉米小麦就觉得很心疼。
也是因为这件事儿,米小麦决定她基础学科学完了,就在空间里购买一门医药学,她要研制出一款有效的冻疮膏和止血药。
这事儿还有点儿远,先继续学着吧,打不了基础啥都白费。虽然她上过大学,但是重新学一遍又有不一样的收获。
所以她才没打算在中学高中阶段应付,由于猫冬这原因,她除了和三姐二哥去老张叔家,其他时间都用来学。
是的,他二哥也跟着去了,男孩子哪能没有个武侠梦?还知道他俩跟着老张叔学习拳法,一蹦三尺高的张罗着也要去。
于是三个孩子跟着都去了,她大姐是死活不去的,觉得学不下去。
眼看孩子都快长到老张叔家了,夫妻两个找到米老头和老太太,一商量给老张叔做了一件棉袄和一条裤子。
也不知道夫妻俩跟老张叔咋说的,彻底就让三个孩子拜师了,这个拜师跟学校的老师可不一样,他们以后是要给老张书养老送终的。
光是拜师礼,就把村里的村长支书和一些辈份高的老人,都请来做了见证。
本来拜师这件事,米小麦会以为没有她什么事,因为学的最用功的是他哥,不光学拳还学兵法。
学得最好的是她三姐,那拳耍的虎虎生风,而她自己就是个凑热闹的。
可是真到拜师时,反而是老张叔特意提了米小麦,米小麦虽然很惊讶,但是并不排斥,反而高兴着呢。
自从拜师以后,三个人更是常到老张叔家,时常帮着老人洗衣服,收拾屋子什么的。
老张叔也是,偶尔打个野鸡兔子狍子什么的,都不忘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