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一愣，忙问：“段世子是将军的表弟？”
许珊珊冷哼一声撇过了头，江姨娘笑道：“怎么姐姐还看上了段世子？也是，以姐姐的美貌，没准段世子愿意为你作画呢。”
许珊珊冷笑：“段世子为人高雅，才不会为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作画！”
程十鸢面色平静，心中却想着怎么会这么巧。
段涟竟是周行聿的表弟，若是段涟撞见她，岂不是她的身份便瞒不住了。
程十鸢正要找借口离开，此时康王妃招呼大家进花厅，宴席开始了。
这个时候离开太过显眼，程十鸢只好跟着众人进去。
幸好男女席是分开的，她又坐在江秀君身后，人群遮掩着，段涟应该也看不见她。
侍女们端着精美的托盘，在厅里进进出出，耳边是女眷们凑在一起聊天的声音。
不可避免地聊到了松却山。
“我听说松却山也有反意，都夺了周边好几个城池了，怕不是要自立为王。”
“我看是不自量力，有鬼狼将军守着，他们敢打过来便是自找死路。”
“也是。”
女眷们对战事不感兴趣，聊起来三言两语便带过了，她们反而更感兴趣段涟口中的松却山大小姐。
“你们说土匪窝怎么还有大小姐啊？真把自己当世家贵女了？”
“一群茹毛饮血的匪寇，占着一座山便想当土皇帝，我看让鬼狼军直接推平了才好。那什么大小姐混在男人堆中，也不知道身子还干不干净……”
燕雀倏地捏紧拳头，程十鸢笑笑，端起茶盏喝茶。
松却山的名声确实不好听，加上北边有周行聿镇守，他们从没把手伸到这里。如果这些人越过南北边境，到了南边，便会发现松却山在南地人的心中与她们截然不同。
侍女们将席面上的菜都上齐了，纷纷退下后，康王妃吩咐正式开宴。
席面上都是最时令的蔬果，加上清热消暑的小菜和凉汤，厅里四周都摆放着一盘盘冰鉴，夏日的风拂来，凉爽至极。
宴席上笑语晏晏，康王妃办此宴席，就是为了让悦晨郡主在北留城众人面前大放光彩的，真的的目的就是让她在北留城挑一个良婿。
康王妃道：“悦晨你前些日子不是得了一把宝琴吗？刚好拿出来弹奏两首，也让大家跟着一起欣赏欣赏宝琴的声音。”
康王妃一开口，立马有人奉承起悦晨郡主的才气来。
悦晨郡主大大方方的站起，吩咐侍女去拿琴，她回头笑说：“我听说许家少夫人前些日子弹奏了醉以先生的《秋鸿》，有《秋鸿》曲宝玉在前，悦晨哪敢卖弄。”
“想必有很多人还没听过许少夫人的琴声，不如今日借本郡主的宝琴，请许少夫人为我们弹奏一曲。”
众人微愣，有些人想起了那日在周府听到的曲子，不由地都看向了江秀君身后。
程十鸢垂着眼，拧了一下眉。
她不欲出风头，更何况还有个段涟在这里。
悦晨挑了下眉道：“少夫人是不愿意吗？还是觉得我们在座的都不配听醉以先生的曲子。”
江秀君本来还想阻拦，一听这话立马回头吩咐：“郡主殿下看得上你的曲子，是你的福气，还不上前去弹奏一首。”
程十鸢只好起身：“那十鸢便献丑了。”
悦晨郡主让人将宝琴放好，抬手道：“少夫人请。”
程十鸢走到琴前坐下，抬手垂眸抚琴试了一下音，神情一顿。
这琴被人动过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