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上去将这些人一把推开，露出躺在地上衣衫残破，满身都是血的知书。
程十鸢倏地沉下脸：“你们在干什么？”
站在跟前一个家丁解释道：“少夫人我们是奉了夫人的命令，这丫头敢捅伤姨娘，是不想要命了。”
程十鸢怒喝：“夫人原话怎么说的？有让你们脱她衣服了吗？！”
家丁们脸色讪讪，这话夫人怎么可能吩咐，他们看知书不过是一个要死的丫鬟了，想着死前让他们几个兄弟爽一次。
燕雀站在知书身旁，慌得跳脚：“小姐你快来，知书她，她吐血了！”
“都给我滚！”她暴喝一声，这些家丁回头看了知书一眼，纷纷离开了。
程十鸢走过去蹲下身，知书大口大口往外吐血，吐的还是血块。燕雀一直想帮忙，却根本不敢动她。
程十鸢立马吩咐：“去叫桂萼来，快去。”
燕雀抹了一把眼泪，爬起来就往外跑。
程十鸢一搭知书的脉息，就知道不好了。知书大张着嘴，全身一颤一颤地往外吐血，她身上都是伤，露出来的皮肤没一块是好的，手脚全被折断了。
这些人是要活活打死她，而她们来迟了，知书只剩下一口气了。
程十鸢催动内力护住知书的心脉，一瞬间她的脸色惨白下来，嘴角溢出鲜血。
如今她的身体，动用内力还是勉强了。
但若不是如此，知书恐怕等不到桂萼赶来。
程十鸢低声道：“知书你撑一撑，很快神医就来了。”
知书大睁着眼，张着嘴好半天道：“没用了，我没成功咳咳……”
说着她又喷出一大口血，全溅到程十鸢脸上了。程十鸢抹了一把脸，护着她心脉的手动都没动一下。
程十鸢道：“来得及的，只要还活着，一切都来得及。”
“来不及了，我没能给小姐报仇，我没能杀死那个女人！”知书眼角流出血泪，恨意滔天，“我太没用了，小姐，奴婢一直都没有用处，奴婢没有保护好你……”
程十鸢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知书的手，想到她在门外听到的这三个多月知书在江姨娘身边的遭遇，嗓音也堵住了。
“知书，你小姐不会怪你的。你已经很棒了，你做到了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事。”
知书看着她问：“真的？”
程十鸢眼圈红了，点了点头：“真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小姐那样好的人会死了，而江姨娘这个毒妇还好好活着？老天爷要是开眼，就应该让我捅死那个毒妇！可是老天不开眼啊，老天为什么不开眼？为什么？”
知书悲怆地流着血泪，眼睛血红，一遍一遍地问着。
知书又哭又笑：“小姐死了，鸣翠也傻了，鸣翠喝下毒药前，我答应过她，要杀死江姨娘给小姐报仇。可我什么都没做到，那个贱人还好好地活着……”
程十鸢闭了闭眼又睁开，冷静地问：“秦语南是被江姨娘害死的？那这个手帕你认识吗？”
程十鸢掏出手帕，知书看向她手上的手帕，眼睛里顿时迸出血红的恨意。
“这手帕是江姨娘送给小姐的，是她！是她害死了小姐！是她把小姐推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