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瑜眯起眼,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你这次来找我,也是为了‘阿瓦隆’?”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笃定。
不等芙蕾雅回答,他抬起右手,一道金色的光柱缓缓显现,空气中仿佛被撕裂了一般,露出了其中的物件——一只蓝金色的华美剑鞘。
“拿走吧,这本来就是我打算好给你的。”
顾瑜语气依然轻描淡写,随手一抛,蓝金色的剑鞘在空中划过一道璀璨的光弧,像一道流星般掠向芙蕾雅。
“你……”
芙蕾雅微微一怔,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剑鞘。触手的一瞬间,那剑鞘的冰冷却如一缕温柔的寒流涌入她的掌心。
蓝金色的纹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是历史本身镌刻的印记,每一道细纹都透着古老的气息与不朽的力量。
她怔怔地低头注视着手中的剑鞘,指尖沿着纹路缓缓划过,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而,真正让她心中掀起波澜的,是当她触碰到剑鞘的那一刹那,一种强烈的悸动突然从心底升起。
“这……”
她的胸口微微一紧,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力量在呼唤着她,穿透了时间的帷幕,将她拉回千年前的某个瞬间。那力量并非陌生,反而让她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顾瑜站在一旁,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她,没有急着开口,仿佛笃定她会问出他想听的话。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芙蕾雅轻轻抬起头,声音低柔,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她脸上的笑意早已收敛,目光中浮现出一种深邃的探寻。
顾瑜却只是微微一笑,双手抱胸倚在窗边,目光从容淡然:“当然知道。不过,我没必要留着它。”
“没必要留着?”芙蕾雅愣了一下,眉头轻蹙,声音中难掩一丝惊讶,“你知道它的来历,它的意义……却这么轻易就给我?”
“永生。”顾瑜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的味道,“或许对很多人来说,这是无上的恩赐。但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件麻烦的遗物罢了。更何况,你们不列颠尼亚觊觎它这么久,带回去也算物归原主。”
芙蕾雅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可顾瑜那淡定从容的表情分明在告诉她,他并非敷衍。
“顾瑜,”她低下头,再次看向手中的剑鞘,声音变得柔和,却隐约带着些试探,“几百年前,我们皇室便知道这把剑鞘藏匿于诅咒之地。
那些被派去取回它的人,无一例外都被那片诅咒吞噬。而你,却毫发无伤地带了出来。”
她抬起眼眸,直直地注视着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顾瑜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很简单。”
“这么个简单法?”芙蕾雅显然不相信他的轻描淡写,语气微微一扬。
“它自己愿意跟我走。”
“什么?”芙蕾雅瞪大眼睛,蓝绿色的瞳孔中满是不可置信,“‘阿瓦隆’可是有意志的!它只会选择符合条件的人。而且,那片诅咒……”
“确实强。”顾瑜毫不在意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天气,“不过,这东西显然比诅咒更想离开那里。也许,是因为它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我身后的人。”
芙蕾雅皱起眉头,试图理解他话中的深意,但此刻她心中更在意的是剑鞘的异常反应。
突然,剑鞘表面的蓝金色光芒微微一颤,像是某种力量被唤醒了一般,与此同时,芙蕾雅的胸口也泛起了一阵淡淡的金光。
她低头,手指触碰到自己的胸前,那里正是圣剑安眠的地方。那金光从她体内透出,与剑鞘上的光辉交织,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纽带在连接它们。
“圣剑……”芙蕾雅的声音微微颤抖,“它在回应剑鞘。”
顾瑜的目光中划过一抹异样的光彩,但他依旧站在原地,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看来,它们终于可以合一了。”
芙蕾雅的心跳陡然加速,那金光越来越盛,她的身体仿佛被一种力量包裹,微微颤抖着。她抬起头看向顾瑜,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惊讶和复杂的情绪:“顾瑜……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是吗?”
顾瑜没有正面回答,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只是好奇,圣剑和剑鞘重新合一之后,会不会让你变得更麻烦。”
“你真是……”芙蕾雅轻轻咬了咬下唇,目光中带着无奈,却又透着些许难以掩饰的柔意。
她缓缓走近,将剑鞘靠近自己的胸口,那金光随之融入她的体内,整个房间刹那间被照亮,仿佛夜幕被撕开了一道裂缝,露出其中的黎明。
金光散去后,芙蕾雅的身影显得越发明媚动人,她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顾瑜,现在后悔了吗?把它交给我。”
顾瑜扬了扬眉,轻笑道:“或许吧。不过,我一向不喜欢把麻烦的事情留在手里太久。”
芙蕾雅走到他面前,目光柔和却带着探寻:“你总是这么洒脱,倒是让我有点拿不准。”
她微微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侧,声音柔软得像一阵风:“不过,顾瑜,谢谢你。”
这一声“谢谢”夹杂着太多的情感,顾瑜眉头微挑,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只是淡淡地勾起嘴角:“不用谢。你知道的,我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两人对视的瞬间,空气中似乎有某种暧昧的情愫在蔓延,窗外的夜色,也仿佛愈发静谧了。
芙蕾雅闻言,眼神微微一凝:“那关于这剑鞘上的责任和诅咒会不会……”
“别问太多,”顾瑜摆摆手,语气轻松却带着些许警告,“你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阿瓦隆’到了你手上,我也算完成了一件心里的大事。”
芙蕾雅看着他,眉宇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当然知道,这不是顾瑜的该承担的,而是他的抉择。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芙蕾雅收回目光,将剑鞘小心翼翼地收好,“阿瓦隆的回归,可能会让整个局势更加混乱。精灵的月神殿不会轻易放过你,而其他觊觎它的势力,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他们可以试试。”顾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冷冽,“但他们最好祈祷自己能承受后果。”
芙蕾雅注视着他,半晌后突然露出一抹浅笑:“顾瑜,你总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
“彼此彼此,”顾瑜也笑了笑,“芙蕾雅,带着‘阿瓦隆’走吧。接下来,第二轮比赛的戏份才刚刚开始。”
芙蕾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向门口走去。
当门轻轻关上的一瞬间,顾瑜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眉心,语气低沉地自语:“这场棋局,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窗外的夜色深沉,街道外面的灯光依旧璀璨,却在这宁静的夜晚中多了一份无法言喻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