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有点意思。”冷行远霸占着自己与顾梓杨的两张凳子,站得高望得远,托着下巴,唇扬讳莫如深的笑意。
“啥意思,什么情况了?”顾梓杨站在地上,看不见前面,攥着冷行远的裤管干着急。
“清颜称二爷为夫君。”冷行远被他摇得差点摔下椅子,赶紧敷衍应付。
“什么?嫂子,我看看!”顾梓杨攥着冷行远的裤管借力,跳起来前看。
“诶,别拽呀,裤子快被你给扒下来了。”
最前方,杨百万与威廉已站到奇爷身侧,威廉低声道:“这女的装傻,能弹得一手好钢琴”
“还能拉二胡,绝不是傻子能做得出来的事。”杨百万抢了威廉的话。
威廉被打断,不悦地白了杨百万一眼,视线移向奇爷:“他俩根本就不认识,这女的是想傍上少帅,好开溜。”
奇爷的心有了隙缝,清颜在舞台上表演的三首曲子,他及众人都是亲眼目睹,哪有半点像疯傻之人。
他走到妈妈桑身边,低语几句,后者看着沈芊芊,边说边摇头,然后是点头,就转身走向后台。
奇爷心里有了底,端着一杯红酒来到顾景琛身前,“少帅,你看今晚这事给闹得,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误会,为一个女子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不值当,是不是。”
顾景琛眉峰凝聚,冷眸微眯迎向奇爷的三角眼,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变化。
“这不是误会,她,我现在就要带走。”语气是不容置否的霸道,没有半分可协商的余地。
“呃,带走没问题,这个我没意见,你看能不能这样,我夜上海的经营情况,你是知道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今晚好不容易才遇上清颜小姐这么一个人才。”
“能否让我与她先把用工契约签了,你再带她离开,这样可好?”
“不好!”
“少帅,你这不是让我难做吗,不看生面看佛面,看在我与督军多年交情的份上,这都不能通融一下么,再说是清颜小姐自己来夜上海应聘的,是不是该尊重一下她本人的意见?”
“不用,她的事,我做主。”
“好,少帅不愧为活阎王,独断专行,蛮横跋扈,人带走可以,但清颜小姐得罪了杨老板与威廉先生,你总得给他们一个交待吧。”
奇爷连碰一鼻子灰,脸上阴霾沉沉,三角眼里精光四射,尾音加重而拖拽,把酒杯递向顾景琛。
“呵,交待,向他们二位?”顾景琛扯唇一勾,鼻里冷嗤,觑向用奇爷作为挡箭牌的杨百万与威廉。
“ yes,凡事讲究先来后到,你是中途出现的程咬金,本就该向我与杨老板说一声sorry。”
威廉攥着杨百万的身子,为自己挡着枪口,探出半个头,死鸭子嘴硬的辩驳。
不待顾景琛开口,沈芊芊一口流利的洋文已脱口而出,“这分明就是逼良为娼、强人所难,在威廉先生的国度里,这种恃强凌弱的强盗逻辑,难道竟是常态么?”
“你”威廉被怼得无言以对,想不到这女子的洋文,也说得如此流利。
古副官错愕,据他查到的信息,夫人十岁丧母,一直在沈家长大,后去前线,没留过洋,读书的女子学校也非洋学堂。
顾景琛不知沈芊芊叽哩咕噜的给威廉说了些什么,见后者听后脸色十分难看,猜出定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奇爷,你是在给我说笑么?我来接我夫人回家,何需还要向这二位交待。”
“夫人?”奇爷愕然看向沈芊芊,后者则噘起嘴用力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