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非发起质问,对方顿了顿,像是在思考,随后,她露出得体的微笑:
“真有意思,你是个奇术师,你却说自己能感应到灵性?“
这是一句反驳,她的笑容很玩味。但她很快就决定不在这里多做深究,她抓身,拿过了放在亭子中央的一只茶壶,开始往杯子中倒红茶。
“请原谅我的无礼之举,诸葛先生。“
“因为一些不太方便说的原因,我本人目前只能以术偶替身的身份来密城和您见面,毕竟大都会那边的事务非常繁多,我没那么容易脱身。“
她话音刚落,红茶便也已经倒好,她将茶水递过来,但饰非听完她刚才的话后,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应该去接那杯茶水。
饰非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瞪大了眼睛。终究是伊莎贝尔女士那边走下了亭子的台阶,她主动将红茶塞进了饰非的手里。
“大都会?“多罗茜重复了一遍她刚才说自己所在的位置。
但饰非根本不敢对此进行确认,他皱起眉头,看向这女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您是说,您本人还在大都会?您甚至都不在密城?“
“从您的审判开始时,我就在大都会,当然,直到现在,我依然在大都会。“女士继续笑道,笑容恬淡,看不出波澜。
这是理所应当的,毕竟这是一具术偶,术偶会做出怎样的表情和反应完全由主人进行操控。但饰非的后背却已经被一身冷汗给浸湿了,他甚至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这引得多罗茜的好奇。
“大骗子,你好反常!不就是一个术偶吗,她本人在大都会又怎么……”
话没说完,便被饰非打断。饰非摇头否定了刚才多罗茜的说法。
他自己就是一个操偶师,自从走出监狱之后,术偶帮他很多忙,而也只有操偶师才会明白,一具术偶身上最大的限制是什么东西。
是距离……是距离啊……
操偶师通过特定媒介操使灵性的丝线,借用灵性丝线来操纵术偶。而既然是丝线,那必然有一个能产生作用的极限距离。
能无限延伸的灵性丝线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的,只要术偶露面,那就意味着操使术偶的操偶师也在附近,这是应对操偶师时需要遵循的铁律。
但这个女人,只是细想一下她刚才所说的话,便明白这究竟有多夸张!
一座城市?她操纵的术偶哪怕在另一座城市居然也可以行动自如,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饰非忍不住询问道。
对方笑而不语,继续沏茶,只是在沏茶的间隙才回答道:
“能看破我术偶的伪装的人并不多,你是其中之一。”
“真是有趣,诸葛先生,不枉费我花费那么多心思,来帮你解围。”
“我稍微有些理解,为什么爱丽丝对你那么赞不绝口,以她的标准而言,你确实是个还算有趣的男人。”
“但您今天的做法是不是稍微有些过分了?要知道,爱丽丝可是郑重向我提议过让你来当她的舞伴的,但看您今天在我的宴会上所做的这些事情,您似乎并没有自信与她合舞。”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要精心策划搞砸这场宴会,诸葛先生?“
壶中的红茶全部倒完。薇儿·伊莎贝尔此刻抬起视线,以无比锐利的目光审视着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