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平沉默片刻,闷闷地道:“我娘她不管我了,让我去找爹。我爹也不管我,我成了无爹无娘的孩子。”
柳正平神色黯淡,但并没有哭,显然已经接受了现实。
杨老太拍着大腿哀叹道:“造孽啊!造孽。”
柳正平安慰道:“奶奶,你不要哭。我一个人也能好好的,我不需要他们照顾。”
柳恬恬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这熊孩子懂事了,长大了。
知道安慰人了。
问道:“你爹娘为什么不管你,你不是他们的命根子吗?”
钱氏溺爱柳正平,全村都出了名的。
“我爹和邻村的寡妇好上了,听说寡妇要给他生孩子了。
我娘赌了一口气,气得整夜整夜睡不着,前不久也找了人,想逼我爹回来。
我爹回来了一趟,对娘破口大骂,后来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两个月,娘也经常早出晚归的,常常不在家。
也不知道咋的,我娘突然对我不上心了,常常不给我饭吃,也不给我银钱。
手里没银子,被崔先生赶回家,学堂也去不了。
我饿急眼了,找她闹,她就骂我,骂我是索命鬼,讨债的,让我去找爹。
我去过一次,爹他根本就不管我,将我赶了出来。”
柳正平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
以前被爹娘捧在手心里宠爱,怕冻着,饿着,伤着,张口闭口都是心肝宝贝。
突然有一天,被爹娘像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
这落差,一般人还真受不住。
杨老太骂道:“钱氏她怎么能这样,晴天白日的偷汉子,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我们柳家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媳妇。”
柳恬恬悠悠的道:“钱氏伤风败俗,不知廉耻。二伯也不逊色,是他先出轨,招惹邻村的寡妇。
奶奶,这事我劝你别管,如果她们二人愿意和离还好说,如果不愿意,按照乡风来处理,得浸猪笼。”
杨老太舍不得儿子浸猪笼,又不想放过钱氏。
气得脸都红了。
柳恬恬安慰道:“奶奶,你先前没管,现在贸然插手,人家不会领情,你还会背上骂名。”
这本来就是无解的事情。
如果杨老太在柳大贵出轨之时,去主持公道,还能落得钱氏的感激。
可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柳恬恬不想她插手进去,她们如何选择自己的生活,和自家人没多大关系。
平白惹一身骚,吃力不讨好。
柳恬恬想了想问道:“平哥儿,你爹娘可有说过,要和离或者休妻之类的。”
柳正平摇头道:“没有,他们俩甚少回家。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怎么想的。”
柳恬恬叹了口气,见柳正平邋里邋遢,面黄肌瘦的模样。
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也是个八九岁的大孩子。煮饭洗衣不会吗?将自己搞得这么埋汰,钱氏不管你,你不会自己照顾自己。”
柳正平委屈地道:“娘将粮食锁了起来,钥匙带在身上,我拿不到。
我只有这一身棉衣,其他的衣服,不知道去哪儿,我怎么找也找不到。”
柳正平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柳大山和柳母也红了眼睛,这当娘的该多狠心啊。
把粮食锁起来,不给孩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