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无赖道:“这话说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娶妻乃是人伦大事。万一你伤到我的脸了,破了相,我那未过门的娘子不愿意嫁了,你赔个老婆给我?”
月儿话赶话道:“赔就赔!打赢我再说,看剑!”
月儿说完直接一剑朝着徐承就刺去,徐承嘴巴上犯贱,可动作却很老实,当即严肃起来,仗着长枪的优势后跃一步,枪身一递,枪尖直接刺中剑尖,便将月儿致命地一剑撞开。
月儿这半年来剑法又是一日千里的精进,徐承经常有机会见到她练剑,但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都是远远观望,免得这婆娘一言不合就要切磋,由此他也能感受到只从那夜两人一番比试过后,月儿对剑道地感悟颇多,经过这些时日的融合使得月儿的剑法更上一层楼,有了质的飞跃,如今的月儿若是撞见当时初在白山相遇的徐承,十招之内就可取徐承性命,若是碰上大天尊那样的高手,跟对上过上百招也不是不可能,但,也仅仅只有百招之敌。
只是月儿今日见徐承这一套枪法使了出来,不由得感受到了徐承的武功亦在不断的进步,心中战意瞬间被点燃,如今放眼望去,整个天下之中,她知道的又认识的高手也就徐承一人,她若是想要在剑道上有更高的突破,只能不断的跟徐承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步的怪物时常切磋,直到有一天真正打败他为止,直到那天,她就会离开王府,去追寻更高的对手来磨炼剑锋。
所以,这样的剑痴出手自然是不留情面的,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只见一剑不成,随即脚尖轻点,整个人犹如仙女飞天一般轻轻飘起,凌空而刺,徐承当即拉开距离用长枪瞬间舞出几个枪花,带起的枯叶顺便随着长枪枪尖划过的痕迹汇聚成一条金龙停滞在空中,却被月儿一剑刺穿,剑尖所过之处,碎叶犹如雪花一般漫天飞舞,只是月儿刺穿金龙后,除了一地碎叶,却再也不见徐承的身影。
正当她准备转身寻找之时,只觉得左边传来犹如箭矢破空之声,赶忙使了个身法转身,堪堪避开徐承这杆神出鬼没的一枪,可这一枪虽然刺空了却不代表招式用尽,只见徐承手腕一抖,整根长枪发出“嗡嗡”的声响,枪杆瞬间抖动起来,朝着月儿的胸口撞来,眼看就要撞上,月儿当即一脚提起,仅以一脚支撑,整个人凌空躺直,这姿势就像在跳着难度极高的舞蹈,极其优美和柔软,却又能有效避开了这威力绝伦的一撞,顺势用手往后一撑,整个人借力弹起,一剑刺向徐承肋下。
徐承不慌不忙收枪回防,挡开月儿这一剑,可月儿整个人仿佛没有重量一般,随着剑身朝着被枪杆挡开的方向旋转,借力一甩,对着徐承的上身连踢三脚,直取徐承的脸、喉、胸三处要害。
徐承当家脚跟一推,整个人也顺着月儿旋转地方向向后旋转,也是堪堪避开月儿的连环三踢。
短短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就过了三四招。招招精妙,只把在场众人皆是看的目瞪口呆,包括见识不浅的吴薇亦是张大了嘴巴,她知道月儿的武功非常非常的高,但是没想到徐承居然跟月儿对战还能如此游刃有余,徐承虽然是出了名地吹牛皮,可如今展现出来的武功可做不得假,吴薇相信就算徐志在世,也决计不是徐承的对手,想不到一直吊儿郎当的徐承自从接掌基业后表现出来的能力,无论哪一方面都是那么一鸣惊人,她甚至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来都不了解徐承,否则徐承身上这么多闪光点自己居然这么多年都没有发觉过,总觉得他就是个长不大的纨绔子弟。不曾想,就连一直稀松平常的武功都能被他短短两年不到的光景练这个地步,之前那些说徐承冲锋陷阵的传言可就真的不是传言了,就凭这一身武功,千军万马中不敢说来去自如,但是自保怕是难度不大,何况他身边还有那么多将士护着。
就在吴薇分心之际,徐承和月儿就已经又过了三十几招,看是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可月儿清楚的知道,徐承依旧留有余力,原来这半年的时间,进步的不止自己,就是徐承也没有疏于武艺,她甚至有种感觉,有好几次自己已经发现徐承的眼睛已经盯着自己的破绽,只是眼神盯着却不出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成心留手月儿都说不准,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说明自己与徐承的差距有限,自己努力一些,终有一日会打败他。可若是成心留手,那自己纵然再努力十倍也是难以跨越两人武功之间的鸿沟,就像曾经的徐承面对大天尊一样,根本不会考虑怎么战胜他的事,只会考虑怎么逃生,这就是实力的碾压。
月儿在被徐承长枪再次挡开之后,面露怒容,随即后退五六步,摆出了一个徐承从未未见过的的起势,这跟她以往的剑法仿佛大相庭径,没有一丝灵动飘逸之感,却充满了厚重、势大力沉的感觉,折让徐承感觉月儿这个起势很是熟悉,直到月儿大喝一声,再次一剑刺来之时,徐承才恍然大悟道:“勾颓的武功!”
徐承一点都不奇怪月儿会勾颓的武功,她的剑法就是勾颓教的,她会勾颓其他武功一点也不稀奇,只是为何平时不见她使出来,徐承奇怪的是这个。只是这个时候由不得他多想,因为月儿这一剑绝非原先的那几十剑可比拟,这一剑就像勾颓的拳法一般,势大力沉,充满了不能拒绝的威严和霸道,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硬战。
徐承当即随手一抛,就将手中长枪直接钉入一旁七八丈外的树干上,然后迎着月儿这刚猛霸道的一剑纵身而上。吴薇见状赶忙起身惊呼道:“不可……”
可场上两人仿佛都没听见似的,只见剑尖距离徐承仅有几寸地距离,徐承的手突然动了,“铿”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短刀照着剑身一刀砍下,带着无尽的战意和刚烈的一刀。“锵”的一声,月儿手中的长剑应声而断,就在她惊讶于徐承的刀功之时,徐承当即一把伸手握住了她握剑的手,上下一拉,月儿只觉得手腕瞬间失去了力量,手中断剑应声落地,没想到,半年之后,她不但没有战胜徐承,反而与徐承之间的距离反而拉得更大了。
吴薇赶忙跑出凉亭,来到二人面前斥责道:“你们这哪是切磋武艺,分明是生死搏斗。今后你二人不许再这样了。”
徐承则是无视吴薇的斥责,笑嘻嘻的对月儿说道:“你刚才可是说了,打赢了你,你就把自己赔给我做媳妇,你看,刚好咱们二人的嫂嫂和侄儿都在,请他们做个见证,你什么时候过门比较合适?”
这话一出,月儿难得的又红了脸,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毕竟刚才是一心要逼徐承决斗,话赶话就应了下来,谁知道这混蛋居然顺刚而上占起了自己便宜来。
吴薇见徐承原来打的是这个馊主意,哭笑不得的骂道:“臭小子,为了娶媳妇,连命都不要了?你想娶月儿?门都没有,我不答应!”
不等徐承回答,随即拉着月儿的手就往凉亭走去,边走边说道:“妹子,你莫要理他,他若敢强娶于你,嫂嫂我打断他的狗腿。”
徐承气的直跳脚道:“你们不能因为是女人就无理赖账,这满院子的人都听到了,就连小民儿都听到了,小民儿,你赶快出来给叔父作证。”
徐民哪懂大人们间的弯弯绕绕,见徐承要求作证,就放下了手上的糕点说道:“没错,母亲,我确实听到了姑姑答应了叔父,若是叔父打赢了姑姑,她就把自己赔给叔父做媳妇,现在叔父赢了,那我以后是叫姑姑为婶婶还是叫叔父为姑父呢?”
徐民一军童言无忌把月儿羞地无言以对,她总不能对着以及孩子发飙,何况这孩子还是她疼爱到骨子里的侄儿。
反观徐承被徐民这一助攻乐的合不拢嘴,哈哈大笑道:“好侄儿,自然是叫婶婶,这样才显得咱们亲近不是。”
吴薇被他们气的哭笑不得,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随即将徐民拉到月儿身边大声说道:“民儿,你姑姑确实说过这话,可你叔父并没有打赢你姑姑,所以,你姑姑就还是你姑姑。”
徐民疑惑道:“可我明明看见叔父赢了啊,叔父一刀砍断了姑姑的长剑,还让姑姑的长剑脱手,母亲,你莫要欺负我年纪小不懂。”
徐承欣慰地点点头附和道:“你看,小孩都懂得道理,你们可不许耍赖!”
吴薇眼珠子一转,随即笑道:“不错,你叔父是一刀砍断了你姑姑的长剑,可你想想呀,你叔父使长枪,你姑姑使剑本就吃亏,你叔父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如此欺凌你姑姑一个女流之辈,真是丢尽世间男儿的脸,你长大了可不许学他这般厚颜无耻。何况你叔父若是用枪打赢你姑姑变算了,可他中途却弃枪换刀,即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现在你还觉得你叔父真能打赢你姑姑?”
徐民被吴薇一顿输出后,顿时鄙视地看着徐承说道:“母亲说的对,叔父当真无耻,胜之不武。”
徐承当即气的七窍冒烟道:“臭小子,你到底站哪边的,叔父平日里白疼你了!你还想不想学叔父的枪法了。”
徐民见徐承拿教他枪法的事威胁他改口,顿时陷入了纠结之中,过了好一会才咬着牙说道:“若是要我违心说假话,那我宁愿不学这破枪法了,哼!”
说完含着泪就委屈地躲进吴薇怀中偷偷抽泣,吴薇当即欣慰地抱着徐民安慰道:“好样的,不为利所驱,这才是你父亲的好儿子,若是你父亲在世,一定会为你这番话感到骄傲。”
徐承其实也是一句玩笑话,也带着些许对徐民品性的试探,见徐承小小年纪,却能拒绝诱惑坚持原则,不由得也是一阵欣慰,哈哈笑道:“好样的,不愧是我徐氏之后,叔父亦是以你为荣,就凭你今日这番话,叔父定会将一身所学尽数教你,让你将来成为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
徐民见徐承这么一说,顿时喜笑颜开,高兴的鼻涕都喷了出来,挂在嘴边而不自知,只是开心地问道:“叔父说的可是真的?”
徐承认真道:“叔父什么时候骗过你?只是,你当记住,往后当你遇到令你两难之事时,还望你莫忘了今日这番赤城。”
徐民知道徐承是在教他,虽然不大明白徐承什么意思,但还是恭恭敬敬地给徐承行了一礼道:“民儿谨记叔父教诲。”
徐承当即笑道:“好了,快让你母亲帮你擦擦,都快成鼻涕虫了。”
吴薇当即边帮徐民擦鼻涕边迈远徐承道:“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教育晚辈该严肃就严肃,像你这般嬉皮笑脸地,当真是为老不尊。”
徐承没有理会吴薇,而是嬉皮笑脸地对月儿说道:“月儿姑娘,左右呢,你肯定赖账赖定了,既然不愿嫁我,那就给我做顿饭如何,也算了却你我的前缘,你呢,就不签我什么了,我呢,吃你一顿亲手做的饭菜也当娶过你了,这样就两清了,你觉得可好?”
月儿随即淡淡说道:“我不会做饭。”
徐承当即自嘲笑了笑道:“也罢,我终究是没那个命,也就不强求了。”
月儿却直接说道:“我虽不会做饭,但是儿时母亲曾教过我做一种甜羹,只是做的没有母亲那般好吃,若是你不嫌弃,倒是可以……可以试试。”
徐承当即咧嘴笑道:“不嫌弃不嫌弃,只要是你做的,就是毒药我也喝。”
徐民觉得徐承这句话说的颇有气势,毒药也敢喝,当即有样学样的豪气道:“我也敢喝毒药。”
吴薇当即脸色一变,一巴掌就拍在徐民屁股上骂道:“你懂个什么,你也喝,以后少跟你叔父这二百五学些乱七八糟的。”
于是,托了徐承的福,吴薇母子也有幸尝到了月儿亲手调至地甜羹,说是甜羹,其实就是糖加糯米熬烂了,再放些红枣之类的东西提味,若是放在平时,徐承连喂狗都不会那这东西喂,只是月儿做的东西,哪怕是一坨屎他都能吃出龙肉的香味来,反而吴薇边吃边落泪,看得众人云里雾里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