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耕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冷冽而无悯,宛如九幽之下催命的咒符。
沈典面色苍白如纸,内心知晓这已是绝路,退无可退的绝境。
但胸腔中涌动的恐惧与不甘,却像暗夜中的火种,点燃了他求生的本能火焰。
他竭力吸进一口气,试图以此压制胸中翻涌的恐慌,手指紧抠剑柄,每一寸肌腱都绷紧,预备作那最后一搏的殊死斗。
可命运并未垂怜,木头的身影宛若鬼魅,瞬息已至眼前,不给丝毫喘息之机。
一拳,裹挟着狂风暴雨般的劲力,直冲沈典咽喉而去,空气中似被这凌厉之势撕开了一道裂痕。
沈典瞳孔骤缩,仓促举剑格挡,却已知一切都太迟。
七十余载的内力修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如薄冰。
剑光一闪即灭,金属的哀鸣后是碎片纷飞,紧接着,那股摧城拔寨的拳风狠狠撞入胸膛,毫无怜悯。
“噗嗤”一声,血花四溅,沈典的身躯宛如被风暴折翼的纸鸢,无力地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重重坠落尘埃,尘土飞扬中,一切归于沉寂。
“木头,整饬车驾,咱们去沈氏族地。”
山若不来,我便自行往之。
迈出沉重步伐,终结了沈典残存的最后一息生命,断耕目光锁定远方的沈氏族地,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木头闻令,仅以点头作答,沉默而高效,旋即如影消逝,下山料理行装,静候断耕的到来。
“实力强点儿,就是不一样;仅是沈涛竟然都能给我增长十年内力。”
断耕吸收完墟渊灵棺转化的能量,心中不由对自己金手指的能力有了更多考量。
墟渊灵棺的奥秘在于,岁月愈久,遗骸之中蕴藏的力量转化愈为强盛。
但这转化之力,实则根基在于逝者生前的修为。
先前,他以沈氏全族墓冢为祭,所获不过区区三十年内力增长;
而今,仅沈涛与沈典二人,尤其是沈涛,便使他内力暴增十年,沈典亦贡献了四年之功。
要明白,这可是相当于整个沈氏宗族,百余位宗祠先祖组成能量的近一半儿啊!
一番细致的比较与反思后,断耕深刻洞察到了墟渊灵棺转化能量的微妙层级:那些生前武艺超群且久眠黄土之下者,无疑是转化的上上之选;其次则是那些虽逝去久远却武功较低,武艺高绝却消逝时短者,其能量次之;至于武功平平,亡故未久之辈,则几乎无法为他带来任何显著的内力提升。
完全就是杯水车薪,不值一提。
这一发现不经意间揭示了一个讽刺的现实:那些自诩历史悠久、声名显赫的百年世家,细细探究之下,真正的世代传承不过寥寥数代,其根基之浅,就如同初涉江湖的土财主,祖辈的尘埃尚未褪尽。
因此,继续挖掘这类家族的平凡墓冢,虽然对他如今的实力增进尚可,可待实力逐渐增强,今后将变得微乎其微。
未来,他的主要目标,还是得放在那些名门大派、千年世家身上!
与此同时,在沈氏族地的深处,一股不祥的预感正悄然蔓延。
二长老沈愁站在高耸的城堡上,眺望着远方,眉头紧锁。
他隐隐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危机逼近!
“唤沈浪出关,前来议事。”
“令三长老,集结所有族人,准备迎敌。”
沈氏家族,历经百年风雨,已分化为两大分支,各自承继着两位创族先祖的血脉与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