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尘看着许知秋手臂上的血痕,彻底失去了她的方寸,她的周身染上戾气,双眸逐渐赤红起来,看得许知秋有些懵。
她的记忆里,这样的言尘可不多见,以她对言尘的了解,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果不其然,下一秒,言尘紧咬着下唇,眸色之中的狠厉尽显。
她扬起手,破风的一鞭落在手掌上,泛起丝丝红与白,那声音听得许知秋眉头紧蹙。
没等许知秋出声阻拦,言尘将数据线对折,又快又狠地往另一只手上落,落了差不多十几下,许知秋才从恍惚中回神,一把夺过数据线。
许知秋看着气场不对的言尘,掰过她的手掌,满眼心疼地看着那出血的手。
咬牙切齿的质问声,随之而来。
“你疯了吗?想废了这只手不成?科研人员的手,有多重要,你心里没数吗?”
许知秋的质问声,丝毫没有减少言尘周身的戾气,反而让言尘眼底的情绪更加波动。
言尘将完好的手摊开,置于数据线之下,清冷的嗓音里,带着暗暗的沙哑。
“您打……”
闻言,许知秋再是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她不顾伤势,从床上起身,就是这样正常的动作,却唤回了言尘的理智。
言尘回了魂,目光如炬地看着坐起来的许知秋,一头扎进她的怀里,闷声哭泣。
“师父……我又伤了您……”
“这就是你抽自己的理由?”
许知秋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听不出任何喜怒,言尘却是能听出话语里的弦外之音。
意思很明显,不是责怪,而是询问。
这话言尘不知道如何接,她闷闷地缩在许知秋怀里,逃避似的不回话,哽咽的哭腔铺散开,混杂着朦胧泪花落地的声音。
许知秋顿时觉得又好气又无奈,气她擅自伤了自己,无奈的是她无从下口阻拦。
面对言尘,她总是在明明有诸多不满,却甘愿选择退让一步。
许知秋轻叹一声,将她抱紧了些,腾出手掌轻轻拍着言尘的后背,给她顺着气。
待到言尘的哭腔渐小,她才把她从怀里拽出来,四目相对间,许知秋摆出师者的架势,开始严肃说教。
“你伤的是我,不应该我来罚吗?”
“谁允许你擅自动手的,还有,你说过她不是你泄愤的工具,你看看你自己刚刚的表现,算什么?不算把她当泄气的工具吗?”
“两人心里藏着事,罚过又有什么用?有话说开再罚的规矩,忘了吗?”
“是不是想规矩重立?嗯?”
当许知秋摆出架势的那一刻,言尘就已经卸了气,她像个鹌鹑一样,静静听着许知秋的训斥,没有任何回应,连一声反驳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她做的事情都不对。
即使反驳,她也无理无据,还不如安安静静地听训,能让心里畅快些。
看言尘这副模样,许知秋就知道,训斥无果,她唇角微勾,惊呼一声。
“嘶~”
原本安静听训的言尘,这才想起许知秋身负重伤,她手忙脚乱地从她怀里离开,然后非常小心地将许知秋安置在床上。
自己则是,重新跪在之前的位置。
许知秋见她情绪稳定下来,就不打算折腾自己这副身体了,毕竟她也是患者。
许知秋趴在床上,朝着言尘伸手,目光落在她受伤流血的手上,用意十分明显。
言尘抬头看她,乖巧地递上手。
在言尘目光的注视下,许知秋从枕头下面掏出一盒药膏和一瓶碘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