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之前刻意为楼老夫人做的睡幻挥发药粉,在她的鼻尖放置,待她在呼吸之间吸收后,楼心玥检查,确定没有留下一点粉末,悄然无声地离开。
她轻轻地打开大门,两扇门被推至左右两侧与墙面贴合。
大门呈大开的状态。
药效发挥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楼老夫人似一只没有灵魂的布偶,僵硬着身体起床,没有穿鞋子,她赤脚往外走。
路过门槛,她的膝盖没有弯曲,步子没有抬起来,与在平地走路别无二致。
上身向前,脚被门槛绊住。
楼老夫人华丽丽地在她的寝室门口摔了一个狗吃屎。
声音太响,轮职的玉嬷嬷和烟罗听到声音,掌灯,披上外衣走出轮职的小耳房。
走进到楼老夫人的寝室,见到的是楼老夫人趴在大门口的一幕。
两人吓得惊声尖叫。
离得近的爱琴院,本是因为儿子去世,睡不踏实的梅夫人,听到最为冷静的玉嬷嬷和烟罗的嘶声尖叫,吓得一轱辘爬起床。
她推了推睡在她身侧,打着小呼噜的镇北侯,在他的耳边细声说道,“侯爷,快醒醒,妾身听到福安堂那边传来叫声。”
无奈镇北侯睡得实在是太死。
梅夫人推人是轻轻地推,说话更是细声细语,音量大一点都怕惹来镇北侯的起床气。
过了好一会,镇北侯才被她推醒。
醒后的镇北侯闭了闭眼,打算再睡,直至梅夫人又将听到福安堂尖叫的事重复一遍。
楼老夫人不能有事,他不想丁忧三年。
打了一个激灵,镇北侯快速套上衣物,靴子则是边走边穿。
当他来到福安堂,楼老夫人已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守夜婆子搬回床上。
昏黄的灯光之下,镇北侯见到母亲的额头上殷红一片,中间更是沁出几滴血珠。
“母亲,你还好吗?”
镇北侯担忧地看向楼老夫人。楼老夫人在摔倒那刻已经清醒过来,只是她摔跤的时候是头先着地,她的额头承担了所有。
她的头,一抽一抽地疼,两眼直冒星星。
听到儿子满是担心的问话,她勉强自己挤出两句话,“没事,可能真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镇北侯见在一旁忙着给楼老夫人擦脸的玉嬷嬷,急切地问道,“请了府医了吗?”
玉嬷嬷没有刻意抬头,专心注重手中的活计,还抽出空来回答镇北侯,“烟罗已去请府医。”
“嗯!”
镇北侯坐在床前,什么忙也帮不上,反倒给玉嬷嬷的清理工作造成不便,他识趣地站起来,站在一旁。
梅夫人紧随镇北侯的脚步,也来到福安堂。
她小声问了一下楼老夫人的情况,得知楼老夫人开门摔之后,她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瞟向玉嬷嬷。
玉嬷嬷低下头,假装没有看到。
正常情况,像楼老夫人那般年纪,守夜之人,是在她的房间加一张小床,除了死去的老镇北侯,楼老夫人一辈子都没让其他人睡在她的房间。
这可苦了守夜人,晚间睡觉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没出事倒好,像现在,出了事,她们就是一只只待宰的替罪羔羊。
府医在他们的焦急等待中,来到福宁堂。
镇北侯在他入门,即说免了他的行礼,让他先看楼老夫人。
府医拿出薄纱,覆盖在楼老夫人手腕之上,伸出两指,认真摸脉。
“老夫人摔倒只是其中一方面。老夫把脉,发现老夫人脉沉而涩,血行不畅,隐有中风之兆。”
楼老夫人、镇北侯和梅夫人脑瓜子嗡嗡,怎么会忽然间中风?
“府医,你再仔细看看。”
镇北侯无法接受中风,他让府医再次把脉。
府医闭上眼睛,再次摸脉,还是一样的结果。
“侯爷,要不,你让御医来瞧。”
府医的意思是再次诊脉的结果是一样的。
镇北侯点头,他希望太医能给出不一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