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卫帮他端第二杯茶时,府医已被侍卫拽来。
府医住在前院,与后院有一段距离。
按照路程计算,府医来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他是被侍卫连拉带拽,还背了一小段路,十万火急的速度赶过来的。
“侯爷!”
府医躬身行礼,被满眼阴霾的镇北侯给制止。
“快过来给泽明看看!”
府医听话上前,梅夫人往后挪了挪,让出一个位置。
府医上前摸脉。
没有感受到脉搏的正常跳动。
他心有惶恐,再次探脉。
结果没有任何改变。
又换了另外一只手,依旧如此。
“拿蜡烛过来!”
侍卫立马握起寝室桌子中央的蜡烛,递给府医。
府医举起蜡烛,观察了一下楼泽明的伤口。
他倒抽一口凉气,咬住的是大动脉,他纵是华陀转世,也救不了被毒蛇咬中脖子上大动脉的人。
府医不能说他救不了,他承担不起救不了镇北侯府嫡公子的后果。
好在他是一个脑子还算活泛的人,他想到祸水东引,于是提议道,
“侯爷,快去请御医院精通蛇伤的御医,老夫不知道是何各种毒蛇伤了大公子,手中更是没有相关的解药。”
府医诚惶诚恐地说出他不善于解蛇毒,而真相是即便他会解,也只能说不会,因此他找了一个推脱的借口。
“五步蛇!明儿肯定是被五步蛇咬伤的。你有没有解药。”
镇北侯想起在烟雨院中看到的五步蛇,难道它们已经分散到镇北侯府各个院子了?
都怪他,让侍卫找,没有限定时间。
睡觉之前,把毒蛇全都找到,打死,他的泽明怎么会被咬。
府医不会解蛇毒,他不能将希望寄托到府医的身上。
“冷夜,找太医院院首李太医,问一下他,太医院谁擅长解蛇毒。”
镇北侯神情有些恍惚,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艰难地说出一段话。
他解下腰间的玉佩,又让冷夜自行去书房拿镇北侯府的令牌,“遇到巡防营的人,向他们报备一声,说清楚泽明的情况,巡防营会放行的。”
所谓的深夜不能外出行走,只是针对平民百姓。
权贵间,半夜求救,只要在巡防营报备,事急从权,上面基本上同意。
梅夫人抱着楼泽明,眼神中透出一点希冀,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
可是为什么她贴着的皮肤是如此的冰冷?
他们都不想接受事实。
直到李太医带着一名穿着太医院官服的中年男子,安太医走了进来。
情况紧急,安太医连礼都没行,直接走到楼泽明的面前。
他想上前探脉,定晴看了楼泽明一眼,楼泽明的脸已呈死人般的灰白。
“李院首,你先帮楼大公子把一下脉吧!”
李太医自是看出些许端倪。
他上前探脉,心下大惊,身体已凉,伸出二指认真摸脉,没有脉动。
他掀了一下楼泽明的眼皮,瞳孔已经无法维持收缩形态,是死亡后一个时辰左右出现的症状。
他被坑了。
李太医有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