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霜决定亲自去探访灾民,了解具体情况。她换上便装,去与被安顿好的难民询问,在交谈中,她发现灾民们诉说的灾情严重程度远超她的想象。不仅粮食短缺,许多人还染上了疾病。可是怎会如此呢?她前几日才让人加固堤坝,这几日便如此了?
傅惊霜心事重重,谢殊听闻此事,此时也进入书房与她商议应对之策,私下让人去查这些难民究竟来自何处。
最终傅惊霜还是决定宰皇帝一笔,他们一方面向朝廷禀告此事,一方面从这地方的世家嘴里虎口夺食。她虽然不是这一方知县,但毕竟都是大周。
傅惊霜带领府中侍卫,巡查盛棠,谢殊去知府询问。秋荷请来郎中,以防途中遇到灾民,可为灾民治病。
可谁知,城内竟无一难民,甚至连往日的小贩也不见踪影?茶坊主在窗外看见他们大批人神情欲言又止,既遂竟直接打烊。
秋荷一愣,大怒正欲带人将这老板逮来问问,为何如此不敬。傅惊霜阻止了她心中疑惑更甚,她吩咐众人四散开来寻找线索。
不久,一名侍卫前来汇报,在城外一处破庙里发现了大量难民。傅惊霜立刻带人前往,然而,当他们到达时,却只看到满地尸体。随后众人将尸体聚集在一起,皆是妇孺,和老妪。老妪伤口错综复杂,像乱刀砍死。而这妇人…
“请女仵作来”。傅惊霜皱了皱眉头,这些妇人衣衫不整,淤青耐人寻味,皆是死不瞑目。这幼子少有男童,尸体残缺,破庙其他地方也没查到其他的残块。
她忽然想起了当初凉州城的易子而食,可如今盛棠距离她们仅仅几步之遥,盛棠城内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为何城门外却有如此多枉死的人?
“将军,这有一口锅子。”傅惊霜猜对了,其中果然是……。侍卫们脸色古怪,解下吊着的锅子。看来他们短时间也无法吃一些肉食了。
女仵作到时双目圆瞪,她入此道如此多年,也是头一遭见到如此屠杀的。这得有三十多条人命吧!
秋荷神色也有些许凝重,这可都是一条条人命啊。
显然,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可无论如何为这些人命悲愤,也无用,做任何事都需要证据。
县衙
与此同时,谢殊那边与县官几个回合的套话,也有了惊人的发现——这些难民并非来自本地。而是有人故意将他们转移到此处,企图制造混乱。谢殊决定将此事尽快上报朝廷,至少得让朝中大臣知道一二。否则事情收不了场,还得派出将军。将军现在的身体如何能够奔波!百姓又如何能够等着这天灾自己结束?!
城外破庙
“如将军猜想一般,这些妇人确实惨遭毒手了,哎。”她话说的委婉,众人却都明白了。女仵作将这些推出来时,顺便将人穿戴齐整了。也算全了一份体面。“这些孩童也确实进了锅中,只是并非是易子而食。下官在所有尸身中并未发现一点粟米,或肉的积食,腹部饱满者下官也剖腹取证,皆是土或草根树皮,且腹部凹陷。只怕是饿了至少有十余天。”众人更加气愤!这可都是一条条人命啊!活生生的人!
“做份册子给我,死状,因何至死,以及腹中都是什么,都详细点写出来。”傅惊霜命人原地将人暂行安葬。(土埋)傅惊霜看着这些尸体心中道:’待我查清你们的身份时,再决定让你们落叶归根,。’这一招,可真毒。希望不是冲着她来的。
傅惊霜带着册子和证据回到了府中。她面色阴沉,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必须要彻查此事!”她将册子狠狠地拍在书房桌子上。
谢殊点点头,表示赞同,“此事关系重大,我们需要小心处理。”随后与她说起了今日打探到的事。
傅惊霜深吸一口气,“我打算先从这些难民的身份入手,调查清楚他们来自哪里,为何会被带到此地。还有,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怒火。
“难民下官不知,可人却不像冲着将军更像是搅局,为何城外的距离城门仅有几步之遥,却让他们惨遭屠杀,如果流民进城将军觉得会作何处理?”傅惊霜明白了,谢殊在推演。
如果她是县官,如今盛棠有她和沈凌云,谢殊三人,皆是陛下的耳目。“他自然会极力安抚下来,即使再不济也会将人安排去别的县讨生活。断然不可能让她们任何人知道他治理发生如此纰漏。”傅惊霜如此说。
谢殊点头“可话又说回来,若是赶尽杀绝,可为何今日这一批人却活了下来,还能熟门熟路的来到傅家,而不是第一时间去衙门?”
傅惊霜皱眉“若非有人指使,那便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如若这群难民并未引起我的注意,那么城外的尸体,便……。”傅惊霜猛的抬头,与谢殊对视。
二人异口同声:“满城皆知。”
“若是满城皆知,便会传回京城。京城…。”傅惊霜不自觉的转动扳指,谢殊也在想,这究竟是谁的手笔?所图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