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五个月了,冬天过去,明媚的春天虽没来到,天气还是暖和了起来。
因为家里有暖气,李纯熙一直穿着薄衫,自从张重阳表白之后,她一改之前里里外外一身绿军装的习惯,注重起形象来。
白色的灯笼袖衬衫,露出纤纤玉手,柔软的蕾丝立领衬着瓷白的脸庞优雅而神秘,蓝色紧身牛仔裤,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身。
一干闲杂人等早已退避三舍,只有严松和张重阳吃在早饭。
严松飞速的扒拉了两碗粥,三个馒头,起身要去洗碗。
“严老师,我洗碗, 你累了一晚了,回屋睡觉吧!”同样累了一晚的张重阳抢了过去。
只吃了个半饱的严松抓了三个馒头,很识趣地回卧室睡觉去了。
严老师太不容易了,自从他两个人上谈恋爱后,他早餐几个月没吃好啦!
张重阳收拾完厨房,泡了一杯咖啡 ,递过去,”熙熙,看我的手艺见长没?”
李纯熙接过去喝了一口,甜蜜地一笑,“今天泡的好喝!”
张重阳脑袋凑过,尝了一下,“嗯,伴侣和糖的比例我记住了,以后就这么泡。”一个自然无比地喂,一个毫不嫌弃地喝。
“重阳,你要困了就去睡!不用陪着我。”李纯熙看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心疼道。
张重阳头靠着沙发后背,盯着李纯熙的粉面,脸上的爱意化不开,“不困,我在巡逻队眯一会了。”
小松下了自行车,“露露姐姐,我想练射箭,靶盘贴在冰箱上呢,你去取来呗!”
露露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才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小松嘟起嘴,“我不敢,小小都挨打了。宋阿姨说了,谁耽误熙熙姐姐谈恋爱就打谁。”
没想到有人不怕挨打,李家栋下了楼,神情严肃,“李纯熙,邢营长发来信息,希望能你去免费区帮他妹妹看看病。”
老爸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必须得去。
“叔叔,我陪想想去。”不知何时,张重阳把李叔叔的李省略掉了。
两个人装备完,李纯熙拿出一个大手提包,张重阳自然而然地接在手中。
听到外面停车的声,李家栋开门送他们,“早去早回!”
邢营长打开车门,请两位上车,“熙熙,有人说她吐血了,又得麻烦你给看看。”
李纯熙笑了笑,张重阳替她答道:“邢营长,你太客气了。”
自费区站岗的士兵放汽车通过,开了二百多米到了免费区,士兵检查验证后打开门放行。
汽车穿过浓雾,经过一排排平房,听到汽车的声音有人打开门。
邢营长在一家门口停下车敲门。
“谁”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哐哐”的咳嗽声。
“我!”
“哥,哐哐,哐哐”门打开了,邢悦站在门口,车灯开着,她的面容在昏暗的光中模糊不清。
多日不见,她的体型大了一圈,这是浮肿了。
屋子十平米左右大小,只有一铺炕,炕前有一个地炉,墙上装着一个吊柜。
邢悦咳嗽了几声,喘着粗气,摸索着坐在炕上。
“大侄女,你给她看看!”邢营长的声音中听不出感情。
李纯熙拿起女人的手臂,女人却抽了回去,“哥,不用看了,让我死吧,我没脸活着。”
邢营长示意看病。
李纯熙拽过女人的手腕,号了号脉,下诊断,“肺部感染,肾脏受损严重,营养不良。”
“我带你去医院,能治好。”邢营长有些担心。
“哥,我不去,我求人捎信,就是想见你,说对不起。哥,我错了,我不该听王鑫的话,霸占咱爸的遗产。”邢悦跪在地上,抱住邢营长的腿,“王鑫这个畜生,不给我工分,不给我买粮食,邻居大哥可怜我,给我的饼干他也抢走了,维生素d也抢走了,他没安好心,这个畜生就是想让我死。”
邢营长拎起女人,放在炕上,“他为什么想让你死?”
“他在种植园有相好的了,我这个累赘死了,他们这对狗男女就能双宿双飞了。”
“这个畜生,他回来,你告诉他,你要是死了,我要他命。”邢营长转身问李纯熙 :“她需要住院治疗吗?”
医院一般只对工作人员免费做治疗,自费患者所需粮食巨多,不是普通人能负担得起的,邢悦一分工分都没有,一日一餐都得靠基地救济,拿啥治病?
她果断地拒绝,“我不住院,我不花你的钱,哥我没脸让你给我治病。”
怕邢营长强拽她,下狠心道:“我死也不去,哥,你要是硬让我住院,我马上自杀。”
兄妹俩个人脾气都倔强,杠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