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看着台上站着的姑娘。又看看下头一个个叫得脸红脖子粗的中年大叔，忍不住摇头。
可是，这回没能让他这一锤定音，他隔壁有人喊了一声：“八千两！”
好大的口气！旁边红木金刻桌子的客人不舒坦了，暗暗下了决心等会要抬价。
“这戴着面纱算是怎么回事啊？谁知道好看不好看呐？”台下有人嘀咕了。
颜无味被呛了一声，眯眼道：“你还对她抱着非分之想？”
颜无味皱眉看了他好一会儿，道：“不管你想不想得开吧，她答应跟我成亲，也随我闯荡江湖，我是不会把你让给你的。”
“五千两！”那头还是那醉醺醺的声音喊了一句。
还是这么一声儿，顷刻让场上没了声音。千妈妈笑得跟鸭子似的，嘎嘎嘎地又走到那人的桌边，那人拿了一把银票，直接往千妈妈的腰带里塞。
眠花楼里一阵哗然，千妈妈的脸色却半点没好，咬牙切齿地看着小草道：“姑奶奶，你是要卖身给我眠花楼不成？”
隔壁的人再想抬价，脸也忍不住发青，拨开盆栽就骂：“你丫有病吧，这么有钱就往青楼里丢？”
开什么玩笑？颜无味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段十一，他和小草在一起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过什么冲突，她甚至连对他吼都不曾有，这样的赌约，不是摆明段十一输定了么？
她一个月的俸禄才一两银子呢！就算是六部高官，那也是一个月五十两纹银再没有多的了，连皇帝一个月的用度都不会超过三百两。这些人竟然开口就是一千两？
然而，叫价还没有结束，一千两让场上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从一个角落里淡淡地传出一声：
“这点钱，不算什么！”
“三万……”
嘿，起步价还挺高！小草乐滋滋地听着。
“好。”颜无味答应了。
“两万两！”
看你个大头鬼啊！千妈妈怒火中烧：“你这是要了我的命！不卖身你上台来干啥！”
不食人间烟火的段十一，变得跟凡夫俗子一样，多可怜啊。可是他竟然不觉得哪里不对，还在不断地反省自己是不是以前做错了。
小草道：“眠花楼规矩也挺严的，竞拍的买家，只要是个大买家，隐私都保护得很好，咱们得想个办法。”
“不卖啊。”小草笑眯眯地道：“我就是来看个热闹的。”
“八百两！”
小草茫然，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不过一看这人一身锦绣长袍，金冠也是十分张扬，来头定然不小。于是笑道：“让大人破费了。”
五万两白银啊！小草觉得把自己切了肉去称可能都卖不了这么多。
段十一勾唇：“那咱们来打个赌，你和小草要是能一直好好的在一起，没有任何矛盾冲突，那我此生就不会再见她。若是你们有冲突无法继续下去了…那你将她还给我吧。”
她急啥？她这卖的是段捕头的徒弟啊，二楼那位真的不会出来劈了她？千妈妈打了个寒战，立马转身躲去后头。
“钱在他们手里，想怎么花自然是他们自己做主。”颜无味道：“不过你倒是可以查查他们的钱是哪里来的。”
“哈哈哈。”醉汉大笑：“十个怎么了？一百个也包得起，只要伺候了爷高兴！”
阿弥陀佛，段小草果然是个神经病传染源，他也被传染了。
“你留着，爷有空就来。”那人笑着喊了一声。语气里有些醉意，明显是喝多了。
千妈妈一瞧，嘿，还真是！赶紧拉了拉姑娘的云袖：“把面纱取了！”
“不信。”颜无味回答得斩钉截铁。
颜无味脸色不太好看，看着台上的小草道：“你不觉得生气么？她这样卖了自己，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怎么叫非分之想呢？”段十一轻笑：“若是她美若天仙，温文尔雅，大家闺秀，那还能说声是非分之想。但是像段小草现在这样儿的……你该说我是有多想不开。”
众人惊呼，一万两银子啊，够在长安内城买半套宅子了，竟然拿来拍个妓|女！
多想不开啊，才看着她就觉得纠结难解，不看又觉得烦躁不安。他最近是生了一场重病，包百病估计都治不好，只能自己挺过去。
“太丧心病狂了！”小草咬牙道：“五千两能让多少个边关的士兵吃饱穿暖啊，这些人竟然拿来买女人！”
啥？颜无味手被小草一拉，就进了旁边一间姑娘的房间。
“不需要你让。”段十一道：“有的人天生合适，有的人天生不合适，我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你们最后也不会在一起，你信还是不信？”
“不。”段十一面色平静地道：“我只是对我自己有信心。”
段十一翘起尾巴，笑吟吟地继续看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