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下意识地低头看，这一低头就看见了自己的脚背。
段十一瞧着小草的侧脸，心情突然贱贱地变得不错。每次这丫头不开心的时候，脸都囧囧的，他瞧着就觉得乐呵。
芙蕖微微有些狼狈，轻咳一声道：“毕竟我倾心你多年，真要嫁了也不亏。”
“看见师娘，也不问个安么？”段十一道。
夸她一句是不是能死啊？这么惊艳的扮相，从丫嘴里说出来就是不讨人欢心！
“好…”芙蕖打量段十一两眼，心里直犯嘀咕。跟着他往霓裳阁去。
于是她挺直了小腰杆：“不了，我还有事。”
听着这语气，芙蕖公主的眼睛立马亮了，伸手拉起小草：“我微服出来，身份什么的也自然不重要，瞧着你倒是跟我挺有缘分的，要不咱们聊聊？”
女人的眼光都这么肤浅吗？段十一翻了个白眼，颜无味那叫挺不错？那自己这种是不是该供奉在神庙里，称为极品啊？
“这些裙子哪有宫里的好？公主还是早些回去吧，段某送你一程。”
段十一笑得自信又从容：“公主可还曾看见段某因谁动容过？六音的事情不过是前尘往事，现在与她也是万万不可能了，公主又何必…”
段十一一脸严肃地道：“我只是不喜欢自己的徒弟跟邪门歪道之人来往。”
芙蕖微微惊讶，优雅地道：“我…名芙蕖。”
旁边的丫鬟立刻上来接待了。
正想着呢，镜子里就出现了一张恍若天人的脸，微笑着道：“人都说这霓裳阁，母猪进来也能给变成仙女，以前我不信，现在倒是信了。”
“公主既然出来了，段某就陪公主四处看看可好？”段十一温柔地道：“朱雀大街上这家霓裳阁里的衣裳，做工不比宫里的匠人差呢。”
这光天化日打情骂俏的，小草当即就不能忍了，往两人中间一挤，抱着段十一的胳膊看着芙蕖问：“你是谁？”
对于两人的婚事，芙蕖公主是很意外的，一个是意外皇上竟然已经忌惮段十一到了这个地步，另一个是意外段十一竟然答应了！
小草皱眉：“我知道了。”
一个黑衣男子抱着个姑娘，旁若无人地从大街上路过。往霓裳阁去了。
颜无味被小草一路拖着往街上走，走得很快又没啥目的地。于是颜无味知道，这丫头肯定心情不太好，自己还是看好她吧，以免出啥意外。
正道之人，不能与妖邪为伍。
段十一道：“关于正邪的那一句。”
大梁民风开放，这也没啥啊？芙蕖回头看看段十一，这厮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就像她刚刚看见的那一瞬间的阴翳只是幻觉。
“不必。”段十一收回目光，低声道：“她那么大的人了，该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等你我完婚，我就再也不能照顾她了，有些事情总得让她自己明白。”
颜无味严肃地点头：“果然是人靠衣装。”
“哦？”芙蕖公主笑了笑：“你那会儿说，很久不曾为谁动容过了。可我怎么瞧着，方才你的神情就不太对劲？”
段十一歪着头看了看她，抿唇道：“恕我直言，女人该有的东西，你没有。”
“就是就是，正经姑娘都该在闺房里呆着的。”
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看，突然就有点自卑。你看吧，她功夫没颜六音好就算了，长得也不如芙蕖，不过就是命好被段十一给捡回去当了徒弟，凭啥跟人抢啊？估宏来才。
哪能让人就这么跑了啊？小草提起裙子就追，一脚踹在贼的背心上，跨腿压上去，当场就把这小贼打了个半死，然后把荷包抽出来还给人家，又抽了旁边小摊子上的麻绳，将贼绑了个结实。
段十一眯了眯眼。
小草没听明白这话，就当人家是夸她了，喜滋滋地捧着脸蛋想，段十一要是看见她这样子，会不会吓着啊？
这是师父对她的要求，以免她这个当徒弟的给他丢脸。小草都明白，但是现在她觉得自个儿好像是在孤岛之上，环顾四周，孤立无援。身边只有个颜无味，凭什么还限制她跟人来往啊？
前头立马有人喊：“我的荷包！”
知道还跟颜无味在一块儿？段十一拧眉，耐心地又多说了一句：“你跟谁在一起为师都不想管，但是这个人，还是离他远点。”
四周哗然，回头一看，小草抓着的人一副普通模样，手里却捏着个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