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正妻在管，所以问大夫人就没错。
段十一皱眉，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脸拉得跟驴一样的段小草，好奇地沙哑着声音问：“你脸咋了？拉得跟鞋拔子似的，昨天晚上落枕了？”
钱老爷点头，跟着问了一句：“案子进展如何了？”
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啊，小草苦恼地道：“还以为只是单纯的自杀呢。”
大夫人看着这耳环，道：“是芊芊的。”
“没误的。”段十一擦了擦嘴：“钱老爷可以让下人去三小姐上吊的那根房梁上看看，若是有拉扯滑动的勒痕，那就证明我说的没错，若是自己上吊，房梁上是只会有浅浅的印记的。”
活在段十一的阴影下，还能这么茁壮成长的也只有她这种野草了。小草很骄傲，摸了摸自己的头。
“奇了怪了。”段十一将小草手里的耳环拿过来：“芊芊的尸体上没有耳环，钱家人不是说，尸体没人动过么？”
钱灵灵被这话吓得浑身发抖，半天没应声，还是去打热水的丫鬟听见了，才来开的门。
说得好像有道理，小草点头，蹲下来仔细找了找。
“什么玩意儿？”小草跟着飞出去，将她丢的东西找了回来。
“恕小女子多嘴。”段十一吃饱喝足了，看着这一桌子的人道：“三小姐死得这么无声无息，没个挣扎的，只能说明一点，杀她的人很熟悉周围的环境，也很熟悉她，所以一击就得手了。”共沟讨技。
“钱老爷不是说了这府里随意我们走动么？”段十一不要脸地道：“我往墙上走也是走啊。”
小草点头，走了正门去敲门：“五小姐可在？”
大夫人连忙点头：“段姑娘说得对啊，发现她尸体的时候，当真是湿着身子的，只是没人在意。”
“每个人都想活着，哪来那么多人想自杀。”段十一继续往前走，前头是三夫人的院子，今天在前厅也看见了，三夫人和五小姐都是特别安静的性子，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二夫人咬唇。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本子上看见，说男子若是和心爱的女人同床共枕，那是会有特殊反应的。小草研究了半天，最后无奈地发现，妈的，段十一当真没把她当个女人！
“段捕头也这样认为吗？”二夫人白着脸问小草。
“你的意思是，三小姐的死，是府里人干的？”小草问他。
“因为你蠢啊。”段十一闭着眼睛道：“没事多吃点猪脑子，为师都替你着急。”
所以是证实了那池塘边，钱芊芊的确去过，只是，跟谁一起去的呢？小草捏着耳环走在段十一身边，低头仔细想着。
“段捕头请坐。”钱老爷笑呵呵地招呼她：“昨天晚上蔽府走火，吓着了吧？”
早饭就这么不欢而散，钱老爷让段家师徒继续查案，然后就匆匆出门了。
“怎么可能没关系！”二夫人一个激动就站起来了：“那么明显的证据，他怎么能脱得了干系？段捕头确定自己会查案吗？”
说的有道理，钱老爷立马让人去看了。
这话他没说出来，怕被赶出去吃不了早饭了。
“段捕头。”门外有人来敲门了：“老爷和夫人在前厅准备了早膳，邀您一起过去呢。”
小草无语，跟着他越过墙到了内院，这院子丫鬟奴婢很少，走动还算方便。
段十一哼唧一声：“有什么好查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应该等。”
小草满嘴是东西，点头，口齿不清地道：“段姑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们一起查的。”
钱老爷没理会二夫人的嘀咕，满脸严肃地道：“芊芊若是他杀，就请段捕头与段姑娘务必找出凶手，还她一个公道。但，若是你们查案有误……”
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小草扫了一眼，大夫人今天不是火鸡了，换成了紫色的妖精。二夫人穿得素雅，低头看着桌面。三夫人倒是头一回见，文文静静的。带着个清秀的小姑娘坐着，沉默不语。
段十一和小草离开了前厅那气氛沉重的地方，来到了花园的水池边。
“如此说来……”钱老爷皱紧了眉头：“芊芊她？”
“不是上吊自尽的。”段十一接口道：“她是被人吊上去死了的。”
小草扭头看向段十一。
他验尸的时候仔细检查过了，钱芊芊只是衣裳凌乱，并没有当真被强|暴，只是…也不是处|子之身。
段十一咬了口馒头，吞下去了才道：“三小姐死前应该落过水，浑身湿透，所以丝绸的衣裳是皱的。那屋子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因为三小姐穿的是外出的鞋，鞋上还有泥，束腰也未曾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