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刚那伶俐的小丫头站出来，朝小草眨眨眼，引着他们就往外走。
听这语气就知道这二夫人是什么意思了，段十一低头扯着手帕，往小草身边一靠：“我只想等着什么时候能嫁给心爱的人，进宫并非小草所愿。”
二夫人表情严肃，看了段十一好一会儿才道：“段捕头谦虚了，令徒这模样，若是明年进宫选秀，怕是能有个好结果。”
大火鸡…不，这钱家的大夫人走得那叫一个傲慢，下巴抬得，小草真担心她得颈椎病。
伶俐的小丫头走在她身边，一直不停地打量她。不过这打量也是够含蓄的，小丫头双手互扣放在腰间，踮着脚走的是莲花碎步，下巴微颔，只拿眼角余光轻轻扫着她。
小草听话地就上去了，敲了两下门之后，抬头挺胸收腹，等门一打开就开始道：“在下是长安六扇门段十一，听闻府上有命案，特来查看。如有打扰，还请恕罪。”
小草皱眉：“不是吧？”
段十一摸摸下巴，眯着眼睛看了这宅子一会儿，回头看着段小草道：“我怎么记得，宫里有位娘娘好像星钱？”
“还能因为什么？”二夫人眼睛红了，低了眸子道：“这种事说出来也是丢人，段捕头不如让芊芊安心去了。”
“咱们老爷原来是知州的幕僚，因着大小姐前些年嫁进了宫里为妃，地位直上，成了州巡查。府里一共三个夫人，大夫人出身名门，也是大小姐的生母，膝下还有个二少爷。二夫人小家碧玉，育有两女，三小姐没了，就剩了四小姐。三夫人出身贫寒，一般也不太爱露面，膝下只有五小姐一个，不过老爷还算宠她，没亏待了吃穿。”
小草道：“既然是生母，那您不想知道自己女儿到底是因为什么自尽的么？”
段十一挑眉，细声细气地开了口：“恕在下冒昧，二夫人是三小姐的生母么？”
段傻蛋看着另一个段傻蛋问：“那咱还查不查啊？”
段十一走在后面，看着这丫鬟细如柳的腰，微微眯眼，就瞧见了她上衣下摆不小心露出来的一截白色绳子。
“他们是来查案的。”小丫头轻声解释一句，又朝小草介绍：“这是蔽府二夫人。”
“哪里哪里。”大火鸡眼角瞥着二夫人：“三姑娘的身子在府里可停了不少时间了，再下去都要臭了，来人查明了真相正好，省得有人整天不消停。”
小草皱眉，这可真是，哪有亲生母亲不想知道自己女儿到底怎么死的？就算要面子，好歹也让人查一查啊。
二夫人一愣，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个女人。
十分幽雅的院子，满是缟素，大白天的也显得有些冷。
事实证明是的，抬头一看钱府门口的牌匾，上头刻着“敕造”二字。这衙门哪里是立场尴尬啊，简直是查也不敢查，认也不敢认，这小地方的皇亲国戚相当于地头蛇啊，你敢得罪吗？官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二夫人没有再吭声，虽然手捏得紧紧的。
看来段十一这名字还真好用，小草松了口气。带着身后的段美人就进去了。
“妹妹这话说得就有些不通情理了。”门外一个娇媚的声音传了进来。
美丽的段傻蛋回答她：“查！你去敲门！”
聪明如赵县令，这就找来两个出头的傻蛋了。
二夫人眉头微微松了一点，表情却还是不太友好：“原来是这样，刚刚段姑娘问我什么来着？”
一时没想起回答他的问题，二夫人张口先问：“这位姑娘是？”
二夫人？也就是还有大夫人，说不定还有三夫人？这钱老爷好福气啊。
“我们老爷说了。这个花纹在波斯是代表吉祥和安宁的意思。”小丫头替他们换了鞋，感叹了一句：“可惜最近府上出事多，先是三小姐没了，后又是池塘里的鱼死了一片。那鱼可是波克米米那边送来的，很珍贵的…”
侧头看这府邸，亭台楼阁都是精致非常，来往的丫鬟走路都是一个味儿的，腰也都一样细。简直就跟一个模子一样。
这样的情况，肯定就是孙少爷一时冲动强|暴了三小姐钱芊芊，钱芊芊羞愤自尽，的确是用大脚趾都想得出来。
“长安六扇门来的贵客，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了。”大火鸡冲着小草笑得唇红齿白的：“老爷也一直挂心三姑娘的死因，妹妹身为三姑娘的生母，怎能如此冷血？”
“我们这里没有命案，有的只不过是一个自杀的丫头。”二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看：“没什么好查的，让衙门给个交代就成了的事情，不必拿其他的来拖延。”
幽兰一瞧这女子就有好感，本来就是个话多的人，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