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乘风夜出，在月色下飞成一道自认为亮丽的风景线，然后重重地摔在希望的田垠上。
商氏一惊，抬头看着小草，眼里满满都是惶恐。
商氏吓得坐都坐不稳了，眼睛左看右看犹豫不决，最后叹了口气道：“今天也实在太晚了，妾身知道实情，但是明天再说可以吗？妾身保证，幼龄的死不关妾身的事，我是无辜的。”
“然而半路，他被商氏拦住，直接从后门带了出去，从尸体的伤口来看，是被掐死后埋在土里的。一切都由商氏亲自动手，因为鞋会沾泥，细心的商氏还带了鞋出来，作案之后换鞋，将有红泥的鞋随意掩埋。”
“送去刘家。”小草咬牙：“你配合我一下，等会我来说话，你别说。”
小草一觉醒来商氏就已经不见了，颜无味站在她旁边，看着她道：“昨天半夜的时候，商氏卷了细软跑了。”
“我老婆？”刘大富一边哭一边回头看着她：“我老婆那么贤惠的人，往哪里跑啊？”
一转头发现那厮已经扯了块儿布挡住口鼻，站在远处的树下靠着闭目养神了。
小草一脸平静地将这两天的事情说给他听。
“三天前的雷雨天气，府里众人都休息得早没有出门，刘家少爷是怕打雷的，所以他跑出了房间，但是不是去找商氏，而是去找奶娘的。”
“我不喜欢，但是她这行为有点放荡，并不像别人说的那么好。”颜无味道：“所以别人说的话，你也别太当真了，还是自己看吧。”
小草有点沮丧，有有点高兴，这说明她想多了啊，刘家少爷说不定还活着。
商氏出来看见刘少爷的尸体就开始哭，哭得声嘶力竭，令人闻之动容。小草瞧着她那模样，心里都忍不住动摇，觉得她是不是怀疑错人了？
小草一拍桌子，捂着手站起来：“没义气的，你不去我去啊。”
小草有点心软，瞧这人哭得，明天只要她肯说实情，也可以啊。
屁股上留着两个狗牙齿印。小草蹲在村头看着那异常茂盛的牡丹花发呆。
瓦片带起的风从颜无味面前刮过，颜无味动也没动，十分平静地看着小草跟只土拨鼠似的刨啊刨。
颜无味无奈地道：“这是她刚刚塞在我怀里的。”
小草一蹦三尺高：“你偷人家手帕！”
血腥味越来越重，猜想也差不多成真了吧？小草屏息，想着不能破坏尸体，就丢了瓦片拿手继续刨。
但是等他们坐下来，小草将绣花鞋摆在商氏面前的时候，看着商氏瞬间变化的脸色，小草觉得，她还是该学学段十一装逼。
“这不就找到了？”颜无味走上来，拿出刚刚商氏给的手帕，包着那小手，将周围泥土松了，把整个孩子挖了出来。
那傻丫头拎着只兔子的尸体，一脸愁苦。
小草皱眉站在他背后，道：“你老婆跑了。”
颜无味杀人无数，没人比他更熟悉人的血腥味。果然，继续往兔子下面挖，没挖一会儿，就出现了一只小手。
颜无味点头，拎着那孩子的尸体，跟在小草后头往刘家走。
“不，我是说，人的血腥味。”颜无味闭眼轻嗅：“你该再挖挖。”
颜无味很认真地道：“我想搭把手的，但是看你跑得比狗快多了，就没太担心。”
要是段十一这时候在她身边，肯定往她后脑勺来一巴掌，狠狠的那种。
啥？小草睁大眼：“好端端地送你手帕干什么？你喜欢粉红色？”
“这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会被怀疑，所以将刘少爷的屋子布置得很华丽，甚至将后门锁起来，故意弄了狗洞和狼毛。”
三天时间足够人被带出这个村子了。
“不对啊。”半天之后。小草反应了过来：“她不是说她十六岁嫁过来的么？带着孩子嫁的啊？”
小草挠挠头：“这活寡守了四年了，还一直勤俭持家，应该算得上忠贞吧？”
村子里安安静静的，偶尔传来两声狗叫。夜风有点凉，小草从村头开始，屏息凝神，一点动静都没出地将所有房子里找了个遍。
小草：“…那你就看着我被狗追也没说搭把手？”
这真是给上了一课啊，小草捏着那粉红色的手帕，支着下巴想着。人原来是这么复杂的东西，别人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自己看见的也不一定是真的，那到底什么样的才是真的？
“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了。”
牡丹花下埋了只兔子？
颜无味盯着她道：“很明显，那刘少爷不是商氏亲生。”
“啥？”小草震惊，鞋都忘记穿，直接冲了出去。
于是她点头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