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十一呵呵呵地笑了,扇子半遮着脸,道:“段某只是想听实话,奈何都这样难。”
她把这种不舒服归结于对“段十一唯一的徒弟”这个名头的执念。其实她还是挺崇拜颜六音的,毕竟没有人打架还穿那么长的裙子,多不方便啊,还能那么利索。
陈白玦抿唇:“我不知道。”
陈白玦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道:“陈家有一个账本,那些青衣襟将陈家围起来,就是怕我爹死后,账本会外传。”
言下之意,你要么就竹筒倒豆子,什么都别藏着。要么你这事儿我就不管了。
啥?小草有点茫然,却还是听话地数:“一、二、三。”
陈白玦点头:“只看过一点,记住了一个名字。”
这能忍?小草当即就要拔刀了,段十一这嘴巴不割下来不行了!
这么有用的东西,陈元徽是脑子有泡吗!竟然烧毁!
“也别这么说。”段十一一本正经地道:“在我这个水平看过去的傻子,在你们看来还算正常人。”
“不曾。”小草坐在付莹莹的面前,面对着旁边一群小姐,老老实实地回答。
陈白玦抿唇,转身往门口走。
“我还有事要问你。”等一群小姐说完了话,付莹莹拉过小草的手,走到了花园的另一边:“上次那个黑衣公子怎么样了?”
段十一这千年的狐狸万年的精,简直是牛逼!巨匠他弟。
顺便能给她的业绩上加上一笔!
他说:“留在付府住几天啊!”
小草凑过去看,嘿,陈白玦这小伙子有前途啊,竟然拉着井绳躲在水井里头了。
小草有些唏嘘:“可惜了,现在没账本的话,你要怎么办呢?”
段十一点头,很耿直地往小草的方向走了一步。
状元郎啊!大梁的科举考试,中第之人都可以横行乡里,状元更是要面圣为官,进入朝堂的。每年竞争之激烈,比早上朱雀大街包子铺前头的客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元徽的心里其实只有自己吧,什么妻子儿女,什么感情不负,那根本是个无比自私的人。
付莹莹一听,有喜有忧,拉着小草的手犹豫了半天:“要听!”
“你师父可曾婚配啊?”
“磨刀不误砍柴工。”段十一道:“其实六音不是会无缘无故杀人的人。”
付莹莹心不在焉,问了这么一句之后就让旁边的人自行询问。
“啥?!”小草瞪大了眼睛:“烧毁了?!”
陈白玦脸上的表情变化了好几遍,纠结又为难,看了一眼大门,像是最后下定了决心:“好吧,还有一件事。”
“啊,那就好。”付莹莹咬唇,看着小草道:“你认识他吗?”
“那你被吓到了吗?”陈白玦看着段十一,睫毛微颤。
陈白玦皱眉,眼睛定定地看了段十一好一会儿,然后道:“借一步说话。”
“你数到三啊。”段十一轻声对小草道。
陈白玦:“……”
“好。”陈白玦点头,顿了顿,低声道:“多谢。”
听他提起颜六音,小草总觉得心里别别扭扭的,跟自己刚买的馒头被人咬了一口似的不舒服。
于是到嘴边的实话一顿,小草改口道:“认识啊,如何不认识?我跟他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统统都知道!你要不要听他小时候的趣事啊?”
今日的小草头上被段十一插了一朵菊花,穿着一身绿色的裙子,笑得格外傻气。受到付莹莹的邀约,以及段十一的威胁,她只能来当个被问话的。
“师父。”小草皱眉喊了一声。人家都说得差不多了啊,这都不帮么?
段十一的眼睛亮了。
“得看你说的是什么了。”段十一笑道:“我喜欢管闲事,但是胆子也很小的,听见些不清不楚的东西,那是肯定不敢贸然行事的。”
“所以那些人问我要,我交不出来,解释过他们只觉得我在撒谎,毕竟虎毒不食子。”陈白玦苦笑:“谁知道人心比老虎可怕多了。”
陈白玦点头,闭了眼睛:“若是你不能帮我,那请放我离开这里。”
然而段十一一点都不慌,每天带着小草在各处茶楼晃悠。一身白衣惹眼,加上一张好看的脸,几天时间之内,小草就收到了许多家小姐的邀约,正式踏入社交热门选手行列。
段十一呵呵笑了两声:“井绳上挂木桶的话,可不会绷得这么直,傻子才看不出来。”
段十一翻了个白眼:“人家谢的是我。”
小草瞪大眼:“陈元徽不是已经被判秋后处斩了么?怎么可能还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