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曲终了，简直是两岸猿声啼不住，众人都哀嚎一片，抽泣不已，连浓妆艳抹的千妈妈都哭花了脸。
小草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段十一听不出来，没想到还是她担心多余了。伸手将发带解下来，立马站去一边，以免碍事。
一般的姑娘上来弹，段大爷都不乐意睁眼。直到到了后头，顾盼盼上来暖场的时候，他才瞧着台上微微笑了笑。
但是刚站稳呢，颜无味一爪子就将她拍在了他旁边的草地上：“不是要看星星么？你要去哪里？”
小草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看着颜无味的侧脸，不太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颜六音知道我师父要抓她？”
顾盼盼古琴的技艺还算不错，至少在目前上场的人里算得上最好的，琴声悠扬，回荡在胭脂河上，听得众人都如痴如醉。
千妈妈捂着嘴笑。声音洪亮地道：“咱家这盼盼姑娘啊，人美曲儿也美，下头还有谁敢来一争高下？若是没有，那新的眠花楼花魁娘子。就要归在盼盼头上喽。”
“自然。”段十一点头：“千妈妈，带人去拿吧。”
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这种高手对决的场合，能躲多远躲多远。
“怎么了？”颜无味侧头看她。
段十一点头：“你去安排吧。”
祁四绷紧了皮子，上前在段十一耳边低声道：“段捕头，四处已经准备好了，等名琴一来，颜六音一现身，就可以将她捉拿归案。”
颜六音擅长易容，此时站在台上，将人皮面具一扯，一张妖冶的脸令人目眩：“是我没控制好，怎的就不小心，叫你发现了。”
“你选其他的曲子，我就发现不了了。”段十一叹息：“可惜你终究是执念太深啊，六音。”
“银树姑娘好琴艺！”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鼓掌，更是有人起哄：“花魁非她莫属了！”
小草趴在草丛里，哭得鼻尖上起了鼻涕泡泡。
远处有琴音传来，尚算流畅，但是技艺不算精湛，只能勉强入耳。
小草心里有点慌，但是想想段十一那老谋深算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多谢段大人。”银树颔首：“那名琴是不是可以给奴家了？”
小草盯着他吞了吞唾沫。心想这人也是贼好看啊，放在长安城里当个风流公子也是前途无量的，为什么偏偏要这么想不开走黑道呢？
“恭喜银树姑娘了。”段十一亲手将“妙音”捧着，递到银树手里：“跟着琴圣这么多年，也真是没白学。”
她没有想多啊！小草奋力挣扎！这人琴弹得这么好，难道不该怀疑吗？银树是舞姬，怎么可能突然有这么好的琴艺。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
那么，颜六音会怎么做呢？
她最喜欢听他弹《凤求凰》了，高兴的时候她还会和着曲调唱。他也总是夸她唱得好听，眉目间全是温柔。
小草抽抽搭搭地站起来：“我去给她买串儿糖葫芦啊，吃甜的心情会好很多。”
“银树”微微一笑，将“妙音”接过来，道：“多谢段捕头夸奖。”
展开扇子，段十一正要说若是无人那就这么定了。结果下头传来银树的声音：“奴家献丑。”
等颜无味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自然是想要。”颜无味道：“可是拿到的方法有很多种。”
“不好意思啊，我徒弟今日出门忘记吃药了。”段十一朝周围的人抱歉地颔首：“为了避免人多手杂，除了获胜的银树姑娘，其余人都在岸上观看吧，名琴也该拿来了，还可以请银树姑娘再弹一曲。”巨引土圾。
花魁选举已经开始，眠花楼附近都是人山人海。大部分人是冲着名琴来的，小部分人是冲着美女来的。
“不用谢我，六音。”段十一道：“跟我回去就好了。”
众人都好奇地看着直翻白眼的小草，听着段十一的话，也都纷纷上了小船，往岸上去。
“颜六音，伏法吧！”
现在她唱得比以前还好了，想要再听他一声夸奖，却是永远不可能了。
银树微笑，抽回自己的衣袖道：“妈妈放心，奴家有高人指点，势必保住花魁之名。”
“师父！”小草慌慌忙忙地跑过来，站在岸边一边挥手一边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