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微玉皱眉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叶凛城闭眼:“沈故渊那心狠手辣的人不在,没人能把老子送进去。”
“可这也太委屈了!”丫鬟红着眼道:“是将军负您在先,凭什么骂名还是您受着?”
她哭得很狼狈,沈羲的眼神也很复杂,但一开口却是道:“我有没有心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她。”
宁微玉皱眉看他:“何必非要闹得难看,你要的皇子我生了,我该做的也就算做完了,一别两宽不好吗?”
宁微玉摇头,脸色苍白:“你要相信我!”
“我就是看见了。”池鱼眼泪扑簌簌地掉:“原来我这些日子梦见的都是太祖和贵妃的故事,太祖负了贵妃一辈子,还亲手杀了她,唔……”
苏铭在屋檐上站着,轻轻叹了口气,手里捏着个绿色的琉璃瓶,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往天上一抛。
“你知道比斩首之刑更痛苦的是什么吗?不知道的话,我告诉你。”
池鱼没忍住,呜咽出声。
十八岁的少年,披着铠甲杀了无数的人,也鲜少尝过温暖,自然是拒人千里的暴躁性子。宁微玉变着法儿地想见他,不惜以女儿之身跟随大军远征,他饿了就给他送饭菜,他冷了就给他绣披风,他累了就偷偷躲在一旁看他睡觉。
沈羲没有说话,抱着她上车,直入皇宫,将她一身喜服撕扯了个干净,甚为狂躁地压她在床榻上。
“我从来没有闹过你。”宁微玉笑得眼泪直流:“三年了,我一直乖乖巧巧地在你身边,没有闹过你一次。现在你要娶别人,还叫我不要闹吗?沈羲,你这个人,有没有心啊?”
先原谅他的,不是宁家,是白家。
不过,宁微玉这是被他刺|激到了吗?竟然这么快就要成亲了。
撑着身子坐起来,池鱼恍惚了一会儿,才皱眉道:“做噩梦了,梦见有人要杀了我。”
……
梁音皱眉:“我不傻,哪怕出身不及你们这些人尊贵,但到底是也有脑子的。你说喜欢我想娶我,是不是因为想避开谁?”
《太祖本纪》
“是凌迟。”
说是这么说,他却还是跟着这夫妻二人往外走。
“玉儿——”远处不知是谁在撕心裂肺地喊,宁微玉闭上了眼,陷入了黑暗。
“陛下……”旁边的随侍哽咽。
“那你为什么不与我圆房?”
“他……”宁微玉垂眸问:“和他夫人还好吗?”
想了想,池鱼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对沈知白道:“你可能替我想个法子,让我能进宗正府的卷宗库?”
沈羲看着床上昏过去的白若,忍耐着让太医给她诊断,得出的却是和侍寝册子对不上的身孕月份。
宁微玉成了贵妃,立于皇后梁氏之下。她觉得挺开心的,只要能和沈羲在一起,名分没什么要紧。
叶凛城僵了脸:“你……你师父怎么会是沈弃淮?”
心里一沉,沈羲眯眼:“跟她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着回去宁家的人免不了要来闹腾,很心烦而已。”
“你会后悔的。”沈羲淡淡地道。
白家的少爷么?那也是个不错的人,倒是便宜宁微玉了。沈羲想,白少爷也是慈悲为怀啊,宁微玉那样的女人也敢娶,真是积德行善了。
沈知白无语地捏了茶杯来喝。
然而,在林子里找到天的时候,沈羲当真是有点慌了:“再多派点人。”
“正好。”池鱼道:“我也要去那里。”
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看了许久之后,宁微玉垂眸笑出了声:“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又怎么可能得到我的心呢,沈羲。”
新朝立,定为凉。羲号太祖,规法度,通货币,万民归心。
“沈将军。”宁家老爷不悦地道:“难得您百忙之中还专程过来一趟,本府真是蓬荜生辉。”
宁微玉红着眼望着帐顶道:“是你非要这样,不能同生,那就共死吧,我会毁了你的。”
一身嫩绸裙的少女扁了嘴,不高兴地道:“我爹岂止是不喜欢武夫啊,还不喜欢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按他的想法,天下没一个能给我当夫婿的人。”
沈知白道:“我和赵饮马赵统领啊。”
“是。”
沈羲皱眉看着她,说:“你别闹。”
微玉笑笑:“不搭理他们就是了。”
太祖登位仍守宽厚之心。时贵妃小产,性情大变,太祖不责半句,反呵护备至,时令宫人搜寻民间趣物以博笑。用情至深,乃天下人所道也。
沈知白捂住了她的嘴,摇头道:“慎言。”
不做白家的正妻,倒去做了沈羲的妾,宁微玉一时间被千夫所指,宁家甚至气得要与她断绝关系。
“你不知道吗?”沈知白好笑地道:“皇室中人,不都该看过《太祖本纪》?”
宁微玉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等他,等他上战场回来,递帕子给他擦血,等他看完战报,跟她说两句话,也等他一觉醒来,好有机会凑上去给他送早膳。
她自己走的,跟他有什么关系?找不回来便找不回来,他总不能为她一人耽误行军。
“醒了?”沈知白捏着袖子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宁微玉回头,轻轻地看了他一眼。
“小姐!”丫鬟跺脚。
“哈哈哈。”宁微玉点头,颤抖着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谢主隆恩!”
没有人能想到荣华富贵都有的贵妃为什么要出家,沈羲坐在她的宫殿里,捏着拳头问她:“当尼姑比陪在朕身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