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池鱼低头,就见自己穿着一身粉|嫩嫩的罩纱长裙,压根不是她出门时候穿的束腰红锦裙。
“那怎么可能。”宛央垂眸:“他不要我,我这一辈子,就没什么转机了。”
宛央失笑:“你如今是当官的人了,我爹娘哪里还敢说你半句?”
罗藏山的守军是不知道皇陵的具体|位置的,所以皇陵入口附近也没人,沈故渊挖了洞,两人很顺利地先后进入,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皇陵里头。
回府的时候,沈故渊让人传令去天牢,好生“招待”一下沈弃淮,然后就躺在床上,揉着眉心。
沈羲。
偷偷掐了掐手指,郑嬷嬷背着宛央翻了个白眼,心想自家主子这牵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线呐?要不是今儿她在,这根线就得断喽!
啥?池鱼哭笑不得:“郡主,咱们很熟吗?”
“你都知道的事情,我会不知道吗?”沈故渊轻哼:“他若在我手上讨得了好,尽管试试。”
“已经赖了三个月了,公子难不成才发现?”宁微玉笑眯眯地屈膝行礼:“这三个月微玉自认伺候得也算周到,公子当真舍得让微玉走吗?”
心里一沉,池鱼立马就站起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然而,对面的人却皱起了眉头,伸手探上她的额,不悦地道:“你在叫谁?”
“是啊。”池鱼道:“梦见宁什么的和个男人……哎呀这会儿有点想不起来了。”
“我等着。”沈弃淮颔首。
“你是郡主,我也是郡主,就算没见过面,但彼此也听过不少人提起对方吧?”白妙言嗔怒地道:“咱们难道没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池鱼第二天是被吵醒的,沈故渊扯了被子翻身堵着耳朵就继续睡,她却被郑嬷嬷拉起来,穿衣洗漱,带到了庭院里。
也是,她身边还有一个神仙在,哪个邪不要命了能来她身上?池鱼笑了笑,道:“没事了,你先去歇息。”
“你做梦的时候说的。”
青玉哥哥一生起气来就不爱理她,每次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这么傻乎乎地等。
棺木是单棺,两个人躺着略微拥挤,不过池鱼抱他抱得紧,也就察觉不出来。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了,沈故渊还挥手在棺木上无声地开了两个小洞。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竟然还在睡觉?”白妙言的声音炸下来,将她吓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前头的人淡淡地道:“已经好几日了,宁小姐可想清楚了?”
伸手探了探这棺材内部,池鱼埋在他的胸口极小声地道:“我就知道沈弃淮是个骗子,这哪里来的尸体?”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沈青玉皱眉道:“不是说那块紫晶对你很重要吗?难不成你要跟我走,不要紫晶了?”
“当真要比吗?”池鱼最后问了她一遍。
面前的人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转身就走。池鱼下意识地便跟上去,亦步亦趋地踩着他的影子。
然而,溪边蹿出了几个人,把宁微玉打晕就带走了。
“很简单,我先把太祖的尸体藏匿的位置告诉你,以表诚意。”沈弃淮道:“之后你便放我出去,我再将不死药双手奉上,如何?”
想清楚什么?池鱼正纳闷,自个儿的声音却平平静静地响起:“想清楚了,微玉此生,非公子不嫁。”
眼神古怪地看着她,那人起身,长身玉立,居高临下地道:“竟然会不认得我了?你可是做梦都念着我的名字呢。”
这点演技,压根不及沈故渊的十分之一,被白妙言一眼就看穿了,眯着眼睛道:“你糊弄我是吧?是不是不敢跟我玩?那好,你去说服三皇叔,让我也住进来!”
宛央吓了一跳:“我一个人在这里?”
她是个守寡的,又是小门小户的姑娘,自己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没奢求过这人会娶自己。唯一的要求,也不过是天天能看见他罢了。
沈故渊道:“沈弃淮在牢里招了,说他没有偷太祖皇帝的尸首,可太祖皇帝的尸首的的确确是不见了,故而杨清袖带着人详查了皇陵附近的蛛丝马迹,最后查到了和叶凛城记录在案的脚印相似的痕迹,加上他没有当时不在场的证据,就被带回衙门审查了。”
弹珠玩的玉珠、鸡毛的毽子、沙包和磨好的牛骨、还有一把琴。
“师父。”池鱼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问:“叶凛城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你别妄图说服我了,没用!”白妙言皱眉道:“就说比不比吧!”
“都不拿手?”白妙言很大度地道:“那就从弹珠开始吧,咱们一人五颗,谁先把对方的珠子吃完谁就赢,怎么样?最简单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宛央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但你能不能别生我的气了?”
池鱼觉得心口一跳,脸上也烧红得厉害,料想这怕是这个宁微玉的感受。嘿,还真跟她在面对沈故渊的时候差不多。天下女儿家的心思,当真是有相同之处的。
这样啊,池鱼点头,老老实实地将他抱得死紧。跟着他上了山崖,翻山越岭地潜入皇陵。
“没想到还能再见三王爷一面。”沈弃淮坐在稻草堆上,满身狼狈,舌头却还利索:“看来王爷也很关心那不死药。”
因着皇陵频繁出事,罗藏山的守军增多了不少,池鱼远远就能看见泛光的一片片盔甲,不免有点心虚。
听听这语气简直是有恃无恐无法无天为所欲为!池鱼很愤怒,做了个鄙视他的表情,然后兴高采烈地去准备上山的东西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俗套了,这些绑宁微玉的人设好了陷阱等沈羲来,沈羲竟当真单枪匹马地追来了,冲进陷阱里,四面都是人。
这个沈羲功夫倒是不错的,自家师父用惯了法术,这人一招一式却是实打实的用着力气,瞧着都觉得过瘾。
然而旁边的沈故渊却是从容得很,带着她绕了个路,走到一处陡峭的山崖之下,轻松地道:“上去。”
白妙言没好气地道:“找你有事。”
沈故渊反应极快,一把掀开棺木,将宁池鱼推进去,自己也跟着躺了进去,然后将棺木严丝合缝地盖上。
还得过两天?池鱼张口就想再说,然而一瞧自家师父这脸色,当即就咕噜一声把话吞了下去。
“太祖的棺木,你以为谁想开就能开?”哪怕是在黑暗里,沈故渊也给了她一个白眼。
“确定。”一把拉过她,白妙言道:“今日天色不错,我带了很多有趣的东西来同你玩。”
沈故渊甩手就将剩下的红绳往两人脚上一绕,另一头扯在手里,就着手将池鱼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