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沈知白道:“您撤走这宫殿里的人,别再加害陛下,那我们三个就算出去说您要谋逆,也没有证据。”
“现在先别说这个。”静亲王沉着脸看着金公公手里的药丸:“这个真能救陛下吗?”
池鱼猛地抬头,眼里迸发出惊人的光,直直地朝那说话的人射过去!
而沈弃淮呢?精心筹备这么多年,功亏一篑。假死回来费尽心思拿到了不死药,到头来还得交出去,就换回自己原来的地位。怎么算都是一笔亏惨了的买卖。
“是。”池鱼乖巧地应下。
现在仔细想想,孝亲王的棋下得妙啊,皇陵让沈弃淮盗了,对太祖不敬的罪名是沈弃淮背着,他只要能坐上皇位,就能白得一颗不死药,该有的都有了。
大红的绳子,像极了沈故渊袖子里飞出来的红线,有那么一瞬间,池鱼鼻子酸了酸。
孝亲王藏得多好啊,他分明是知道皇陵所在,也知道不老药的存在的,却忍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动手。平时笑呵呵的,又崇敬先帝,又关心沈氏血脉,横竖看都不是个有权欲心的人,谁能想到他也有坐上皇位长生不老的念头?
下一秒,池鱼就被人拥进了一个踏实的怀抱里。
“哎呀,虚惊一场。”看着那狼狈的三个人,孝亲王拍了拍手:“放弃吧,你们跑不掉了。”
“能。”郑嬷嬷点头:“但既然是有人故意下毒,那这次毒解了之后,贼人必定还会动手,所以你们务必多加小心。”
“陛下若当真能好。本王必定重赏于你!”欣喜地看着郑嬷嬷,静亲王道:“你就是陛下的救命恩人!”
孝亲王挑眉:“弃淮想要什么?”
外头瞬间没了动静。
孝亲王脸都绿了,抬头看向房梁上头:“怎么还有人!”
“大逆不道?”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宫殿,孝亲王放下了伪装,冷笑道:“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怎么就大逆不道了?”
“怎么报应?”孝亲王挑眉,张了张手臂:“如今这皇宫尽在本王掌控之中,你能把本王如何?”
池鱼挑眉:“不是说要送过来吗?”
“哎哎!”赵饮马连忙拍门:“王爷,有话好说么,我就是想看看戏法……”
“这么大的场面,怎么不叫上我来看热闹?”
沈知白看着他,认真地摇头:“孝皇叔,这次我帮不了您。”
孝亲王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还没回头,就瞧见一缕白发随风飞到了他脸侧。
“故渊是个好孩子。”孝亲王状似感叹地道:“多亏有他,不然我压根拿沈弃淮没办法。不过他要是不死,就会成为下一个沈弃淮,我不得不防啊。”
“池鱼姑娘。”苏铭满脸惆怅地问她:“您之后打算去哪儿?”
池鱼瞳孔微缩:“你还想对陛下不利?”
沈知白扫一眼四周围上来的禁卫,苦恼地朝房梁上喊了一声:“赵统领,你们禁军胡作非为,你不管的吗?”
“已经在查了。”静亲王道:“只是这两天咱们得辛苦些,轮流照顾陛下。”
激动得眼泪瞬间冒了上来,池鱼欣喜地抓着他的袖子:“太好了,太好了!”
“三个兔崽子就想翻天?”孝亲王站在门外,冷笑道:“本王玩你们这套的时候,你们还在喝奶!”
“何以见得?”赵饮马呸了一口血沫,不服气地看着他道:“咱们可都还活着呢。”
“一个安好心的人都没有!”静亲王暴怒,连夜召集了几个来京城勤王还未返回封地的老王爷,透露了点口风。
“那怎么办?”
殿门应掌声而开,禁军副统领带了人进来,站在孝亲王背后,低头行礼:“王爷。”
“是!”
沈弃淮既然已经出现了,那她就得留下来,亲眼看着他不得好死!
“好说。”沈弃淮道:“皇叔有皇叔想要的东西,我也有我想要的东西,既然如此,那我们自然可以坐下来谈谈。”
“宫里太医都诊断过了啊。”金公公捏着兰花指皱眉道:“太医们可都是行医之人中的佼佼者,他们都觉得是瘟疫,别人来诊又有什么用?”
“怎么办?”池鱼咬牙护在龙榻前头:“外头的人还有多久到?”
苏铭苦笑:“姑娘,咱们现在势单力薄,主子死得又冤枉,谁还会把仁善王府当回事?说句大不敬的,宫里那位怕是也急着要这东西了,所以……”
沈故渊摇头,转身一看,宁池鱼正坐在软榻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皇叔,别来无恙啊。”沈故渊伸手,轻轻搭上孝亲王的肩,红色的袖袍盖在他的肩膀上,将他那一身暗紫色四爪龙袍衬得灰暗极了。
池鱼呆呆地看着他,像无数次在梦里看见那样,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的脸颊。
孝亲王心里有点错愕,但面上却是大喜,走进来抱起幼帝就亲了一口:“您可算是好了,吓死皇叔了!”
池鱼神色凝重地点头。
“也好。”静亲王点头,转头看向一旁:“那池鱼就跟着你孝皇叔好好留在玉清殿侍药。”
“保命是不难,可是……”赵饮马看了一眼身后躺着的幼帝:“有陛下在,咱们难免有顾忌。”
“拦住他!”孝亲王低喝!
看了看那拥挤的架势,池鱼抿唇,转身绕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围墙旁边,直接翻进去。
“你这话怎么说的?”孝亲王皱眉,拍了拍自己胖胖的肚子:“你可别忘记了,你被护城军追得走投无路,是本王救的你。”
左右为难。孝亲王僵在了原地,本就雪白的头发气得更白了些。
孝亲王府?池鱼皱眉:“去那里做什么?”
池鱼左右看了看,看见了床帐上垂着的红丝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