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池鱼的眼神,从看一个傻子,变成了看一个病情加重的傻子。
池鱼眨眨眼,缓缓回头看了看。
然而,沈故渊却比她想象中要平静得多,眼神虽然阴冷,手上却没什么动作,看他一眼,竟然就这么坐了回去。
池鱼皱眉看着他:“怎么轻松?”
沈故渊坐在温暖的主院里烤着火,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头也没抬:“叶夫人有何事?”
“一拜高堂!”踏霄也是个急脾气,看他们磨磨唧唧的,早就不耐烦了,一嗓子就吼了出来。
微微一震,赵饮马很为难地挠了挠后脑勺:“这个么……这个这个,我是顺路帮廷尉衙门把人抓回去。”
“宁池鱼。”她咬牙切齿地道。
“那……要是你不娶我就会死呢?去死和娶我,你选哪个?”她咧着苍白的嘴笑。
池鱼猛地扯了盖头,恼怒地看着沈故渊:“你故意的?”
“等等。”沈故渊眯眼,看了看天色:“吉时是不是还没到?”
沈故渊对这眼神视若无睹,径直走到高堂的位置上坐下,扫了宁池鱼那一身喜服一眼,哼声道:“我来了,开始吧。”
叶凛城终于也严肃了起来,扫了一眼那几个已经被捆住的人,沉声道:“你先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这的确,是她带给叶凛城的灾祸,她是真的没有想到……
“她是不是跟你说我坏话啊?”叶凛城看了知晚一眼,小气地道:“她要是敢背后编排我,你告诉我,我找她麻烦!”
“好啊。”叶凛城呛咳两声:“你等会替我揉揉胸口,还疼呢。”
眼睛有点发红,踏霄死死地盯着她。
……
“你夸我一句,我就教你。”
微微一顿,沈故渊皱眉:“你做了什么手脚?”
这种感觉很糟糕,他想了很久,才想出一个词来形容——嫉妒。
“那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别的。”池鱼平静地道:“我哪有那个本事。”
“你不说一句没关系吗?”池鱼挑眉。
有车夫在,沈知白定然是能找到路的。沈故渊觉得宁池鱼在吓唬他,所以,他还是坚持要等。
“有多俊朗?”叶凛城挑眉:“来个比方!”
“我能做什么手脚?”池鱼耸肩:“这难道不是个事实吗?”
“哗啦——”
叶凛城也有点不爽了:“我说兄弟,大男人有什么说什么,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欲拒还迎?”
“无所谓。”池鱼道:“我不信鬼神。”
沈故渊沉。
她也不想懂!池鱼捏紧了红绸,她这会儿就想一个人快点来,快点结束这场看起来很吊儿郎当的闹剧。
……
池鱼呆了呆,伸手又拎起下头叠着的,竟是鸳鸯花纹的褙子。拿掉褙子,托盘上还有不少东西叠着,想必该有的嫁衣件儿,一样不少。
池鱼身子一僵,叶凛城却是直接伸手抓住了沈故渊的手臂,嬉皮笑脸地道:“我与池鱼一向没什么顾忌的,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这好像也不该您管吧?”
“吉时已到。”踏霄道:“新人行礼!”
沈故渊觉得心口像是有团火在烧,烧得他难受,而且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浇灭。看一眼那两人离开的方向,他有点茫然。
池鱼呵呵笑了两声:“你忘记我说过什么了?”
天已经了,仁善王府大门紧闭,池鱼气喘不已地跑到侧门敲开了门。
池鱼歪了歪脑袋,勾唇道:“是啊,他是我的夫君,我可不能守寡。”
然而今晚的沈故渊,眼里有太多的情绪了,多得让那双美目看起来惊心动魄,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郑嬷嬷今天不在府里。”门房说着就要关门。
池鱼没能睡好觉。原因之一是叶凛城非和她一起睡,所以她一整晚都没能合上眼。原因之二,就是脑海里沈故渊那双眼睛。
“哎!”池鱼连忙拦住他,赔笑道:“那你能不能帮我通传一声?我要见王爷。”
“我要是说,我这样做。是为了能嫁给你。”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双眼无神地问:“你会娶我吗?”
“不想!”池鱼下床,穿了鞋子就去洗漱。
宁池鱼觉得很意外,意外之下,又有点背后发凉。
池鱼翻了个白眼:“亏你还睡得着!”
是嫉妒了吗?沈故渊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他怎么会嫉妒人呢?他可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天神啊。
深吸一口气,她心里念“小不忍则乱大谋”三遍,然后笑了笑看着他道:“你今日甚是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