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得吸了吸鼻涕,池鱼看向旁边有些走神的知晚:“你不冷吗?”
池鱼道:“别想睡我师父的房间!”
对于他这种举动,沈故渊没多说什么,安排好出兵事宜,就说要邀知晚出去游湖。
池鱼点头,又皱了眉头:“可现在真打起来,怕是会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沈故渊冷漠地回答她:“哪儿都比你好。”
“你不承认我也拿你没办法。”池鱼道:“但是你要是心里有人,就别来祸害我师父了。”
扫一眼湖对面,他道:“那边有一条‘湖光山色廊’,姑娘可听过?”
池鱼呆了呆,这天下要是真乱了,仁善王府还待得住吗?
尤其是穿这一件白狐斗篷,看着就烦!
知晚都没有,这个微笑着的姑娘,压根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所以她的心上,一定是有别人了。
她找了他多久啊,让丫鬟四处打听,逢人就问,有没有看见过一个干净的书生?眼里有桃花的那种!
知晚鼻音很重地道:“是你说喜欢看梅花的。”
“找不到也罢。”沈故渊气定神闲地道:“没有画,我也可以去贵府提亲。”
风吹画卷动,发出哗啦啦的纸响,她瞧着,心里想,这大概只是沈故渊要娶她的一个台阶。不负父亲所望,她大概是能嫁给仁善王爷了。
她那天问了自家师父:“您觉得姑娘如何?”
郑嬷嬷叹息:“主子,池鱼姑娘与您这般亲近,早晚会发现不对,晚知不如早知。再说了,您看她不是没有怕您吗?”
脸莫名地烧起来,她晃开了眼神,低声道:“小侯爷就是会安慰人,咱们回去吧,谢谢你今天告诉我他们来这里。”
“可以。”沈知白点头,轻笑道:“你随时都想着你师父。”
池鱼说:“您小声点,千万别让他们发现。”
笑了笑,书生卷起画来,抱进了自己怀里。
“外头要下雪了,王爷不请小女进去坐坐吗?”
“王爷并不喜欢小女,为何非要娶小女?”知晚皱眉。
湖光山色廊,本只是一条普通长廊,但有喜爱水墨画之人,将这湖光山色尽收笔底,然后挂在一条长廊的两侧,以供人赏玩。由于这里爱画的人不少,所以画多上品,来看的人络绎不绝,逐渐就有了这个名字。
“对了皇叔,有件事我一直没问。”沈青玉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宁池鱼……怎么跟在三皇叔身边了?看样子还挺亲密。”
“三皇叔。”最终还是他先开口:“你想娶姑娘?”
但,都这么了解了。也没能走进人的心里,池鱼觉得很挫败。
微微怔了怔,池鱼垂眸:“是吗?”
知晚笑道:“自然就要成夫妻。”
沈故渊盯着他半晌,问:“名字,家世。”
沈故渊不耐烦地道:“我成亲不成亲,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是我徒儿,不是我妻子。”
沈故渊撇嘴:“沈弃淮自己都说了,在女人眼里脸面比家国大事重要,余幼微哪里会想那么多?更何况,余家现在虽然是沈家亲家,但沈弃淮突然造反,他们也没想到。余承恩更想要的是在朝中掌握大权的盟友,而不是一个要造反拖他一起下水的人。”
“我为什么要陪你去看花?”池鱼很后悔:“明明知道下雪了。”
知晚看她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宫里的势力在余承恩和李祉霄的大力帮助之下很快肃清,幼帝回宫,京城城门戒严,各地勤王的势力很快到达京城附近,但得知有大军驻扎在京城之外的北郊,便绕了道,多花了半天时间进京。
这倒也是,人非草木,感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沈知白想了想。道:“等会结束了,我带你出去走走。”
“王爷竟然有这等雅兴。”知晚看着这清冷的湖面,笑道:“还以为您是不爱做这些的。”
“你在想什么?”旁边有人低声问她。
于是,玉清殿散场的时候,沈故渊正要走呢,就见沈知白拉着池鱼过来朝他道:“皇叔,池鱼借我一会儿,等会午膳你不必等她。”
刚进王府,越过前庭,池鱼就感觉花园里那新开的梅花树下站了个人。
知晚。
这可不是件好事。
半年过去了,京城的人都该被问了个遍,她也没有他半分消息。可谁想,竟然就直接在这里遇见了?
只是,心里还有点不甘心,就那么一点。
她说什么来着?自家师父性子不好,不容易接受生人?这才几个时辰啊,姑娘都上门了!脸打得自个儿都觉得疼,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掩唇一笑,知晚道:“郡主真有趣。”
池鱼瞪眼:“这还怪我头上了?你不喜欢不成?”
“你听听!”池鱼磨牙,转过身来靠在窗户下头,揣着手道:“还风大呢,真会关心人!”
知晚眨眼:“这倒是个好主意。”
刚伸手想去碰碰那美人的眉眼,挂着画的绳子不直怎么就断了,“哗啦”一声响,吓得他一愣。
“没有。”沈知白摇头,深深地道:“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