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带了很多人,支开一部分。沈弃淮觉得没什么问题。
动手之前他什么坏的结果都考虑到了,所以一计不成还有一计,只要皇族这群人都回不去京城,宫里的局面,那也只能由他和季亚栋掌控。
京城里一片混乱,沈故渊想了片刻,没有让幼帝直接回宫,先是带去了仁善王府安置。有胆子大的皇亲直接先回府,也有胆子小的觉得沈故渊身边最安全,所以一直都跟着他走。
看见他,沈弃淮脸色变了变,抓着池鱼后退两步。
沈青玉高兴地给孝亲王指着:“前头就是我这段时间住的院子,三皇叔对我好啊,一直好吃好喝地照顾我,还帮我送信出去,联系到父王不少旧部。”
三万?沈弃淮出了帐篷,脸色很难看。
余幼微什么也不知道,茫然地看着他:“动什么手?朝谁动手?”
“是。”
幼帝不高兴地嘟着嘴,眼里满满涌上了泪水。
“去死。”沈故渊平静地道。
“王爷这话怎么说的?”南稚道:“卑职是武官,忠于陛下,哪有别人话的道理?”
“什么?”沈弃淮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护城军?”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多带一些人。”
正疑惑,树林里竟然都响起了刀剑碰撞之声。
沈弃淮有些不悦:“现在有大事,你的小性子能不能先收一收?”
“陛下不是小孩子了。”沈故渊道:“一国之君可不能轻易落泪。”
“那当然是比不上的。”池鱼听得笑了出来:“皇陵里有他要的东西,你充其量只是他利用来拉拢丞相府的棋子罢了。”
“我有我的法子。”沈故渊道:“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即可。”
护城军不是被宁池鱼带着和沈故渊他们在一起吗?
她哪儿就逗他笑了?池鱼很莫名其妙,鼓了鼓嘴朝他伸手:“您要是不喜欢,就还我!”
沈弃淮这边带的东西很足,池鱼终于睡上了被子,虽然睡不着,但沈弃淮的帐篷就在她旁边,为了眼不见心不烦,硬生生闭眼躺了一晚上。
“是!”
于是两人就这么对峙着。旁边的人也一直没敢动。
沈弃淮轻笑:“是啊,你帮了本王这么多年,本王马上就要得偿所愿了,你不想与本王共享这荣光?”
池鱼看了他一眼:“是啊,我也很安心。”
“是啊。”宁池鱼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我真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耳朵尖。”沈故渊在他面前站定,低头看向依旧被捆着的宁池鱼:“我的徒儿,与别的女人可不一样,在她心里,家国天下可比什么颜面重要多了。”
“逼不得已。”沈弃淮皱眉:“这是宁池鱼告诉我皇陵下落的条件。”
“啊呀,疼。”池鱼皱眉:“手僵了,您松开。”
“王爷若是不派人来抓我,如何会被戏耍呢?”
感动地看她一眼,沈故渊拎起她的衣襟,伸手顶开重千斤的堵门石,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四周留下来的士兵都坐得远远的,只池鱼坐在沈弃淮旁边。大概是无聊了,沈弃淮突然开口道:“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我就在你旁边不远的地方。”
沈弃淮立马掀开了帘子:“怎么?”
“那……”池鱼使劲蹭着地,回头看向他,眼神灼灼:“那也换您活下来,行不行?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但当时我们很开心。”沈弃淮垂眸:“白天被沈青玉欺负了,晚上变着法整他。白天被老王妃罚了,晚上也能想主意出出气。那个时候我们一起住个小破院子,我总觉得很安心。”
“余丞相说了。”南稚看他一眼,捏着腰间刀鞘道:“有贼当抓,有逆当杀。”
池鱼立马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央求道:“我虽然武功没您高,也没您有本事,但也是有点用的,您说要怎么做。我一定努力!”
池鱼一脸惊讶:“师父连我一晚上没睡都知道?”
看见他,池鱼立马松了口气,浑身都放松下来,咧嘴笑了笑:“师父!”
来了来了,女人最喜欢问的问题来了,池鱼好笑地看着他们,跟看猴戏似的。
“哎哎!”池鱼慌了,连忙上前拦住他,跺脚道:“您信我啊!我一个人可以的!”
聒噪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林,沈弃淮不耐烦了:“来人,先把王妃带回去。”
听得一曲琴声结束,沈弃淮冷笑:“池鱼,你的琴艺倒是有长进。”
“就凭这么多年,池鱼一直对王爷忠心不二。就凭这么久了,池鱼从来没能忘记王爷。”沈故渊娇滴滴地道:“池鱼只是心里有怨罢了,王爷让池鱼把这怨气消了,池鱼依旧是您的人。”
沈故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想笑,他毕竟是一个严肃的、有格调的天神,一般是不会这么大笑的,这样显得很不威猛。
吸吸鼻子,幼帝委屈地道:“可是朕想回去了嘛……”
心口微动,沈故渊深深地看她一眼,摇摇头:“傻子。”
这句话可真让人安心,池鱼胆子瞬间大了起来,轻功几步跃下小山坡,直往沈弃淮的方向奔去!
三万护城军,他不是对手。
幼帝在池鱼的怀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茫然地眨巴着眼:“这是哪儿呀?”
师父竟然连她的声音都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