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万分之一的可能赔上你自己的性命?”沈故渊嫌弃地皱眉:“你脑子进水了?”
白她一眼,沈故渊问:“你打得过他?”
而眼下,这张脸又这样期盼地看着他了,仿佛从来没有被他伤到过一样,眼眸亮如星辰。
池鱼失笑,眼睛笑得弯弯的,看得沈知白愣了愣。
于是,这群皇亲国戚们就愤怒了,虽然眼下的情况没法反抗,但祭祖都祭不成,这可是天大的事情,所有人都记在了心里,等着回去算账。
池鱼不解地看着他。
沈故渊愣了愣,满腔火气顿消,捏着这么个可笑的符纹,有点不知所措。
您就不会往南走两里地再交人?反正他们带的人也有三千,外头强压,大不了鱼死网破。
“别说大话了,现在兵权在季亚栋手里,咱们人不够,能保住性命已经不错了。”有人担忧地道:“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
赵饮马倒是机灵,见着有转机,立马让外围的禁卫将季亚栋的人远远隔开,他没法发号施令,外头的人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这算是在保护他吗?
“呯!”重重地摔在地上,沈弃淮转过头看了沈故渊一眼,眼睛血红:“你为什么非要同我作对?”
铠甲碰撞之声整齐响起,前头的树林里好像有人朝他们这边来了。赵饮马停止了前行,派人上前去查探。
活了十几年,池鱼觉得,沈故渊的笑容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只要不带嘲讽,这一张脸一笑起来就如春风拂面,冰雪消融,整个山头的花都呼啦啦地开了。
“那就不怕。”池鱼认真地道:“不管师父是人是妖,只要当我是徒儿,我就当您是师父,不会离开您!”
“你也说心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又怎么能要求我控制好我自己的心呢?”他道:“你家师父很难对付,眼光也不低,你将来的路,必定会很辛苦,若是不介意,我可以陪你走。”
“交代?”沈弃淮抬头看着他:“如今的你,凭什么同本王要交代?本王是大权在握的王爷,你只是条丧家犬。”
俯身下来,沈故渊眼波流转,勾唇认真地道:“我带你看看真正的宁池鱼吧,你错过的,可不止是一个女人呢。”
“我心里有人。”池鱼抿唇。想了想,认真地道:“小侯爷哪里都好,找个大家闺秀不是难事。”
皱眉低头,沈故渊打开手,就见一个粗糙的“卍”字,还是泥捏了然后烧出来的。
浑身的戾气都冒了出来,沈故渊深吸一口气,打算再看一眼就将这丫头给扔出去!
沈弃淮也挣扎着往前看,却见雾气腾腾之中,穿着护城军衣裳的士兵们齐刷刷地往他们这边而来。
“这……”孝亲王进了树林,看清里头的东西之后,脸色惨白:“这就是你们带的救兵?”
四周跟着的季亚栋的人立马冲了上去,长戟相加,孝亲王立马喊了一声:“池鱼小心啊!”
不悦地皱起眉,沈故渊道:“你听错了,我只是冷得呵了一口气。”
“我又不是鬼。”池鱼吐槽,却忍不住又笑了。
苦笑一声,孝亲王闭眼:“皇陵。”
“是她先这样对我。”沈弃淮冷笑:“要是没有她,我哪里至于落到今日这田地!”
算计了一下地形,沈弃淮抿唇,侧头对沈故渊道:“你们援兵已到,还不打算放了我吗?”
“王爷。”赵饮马焦急地进来道:“外头少说八千人,要求悲悯王爷出去,不然他们就要压进来了。”
笑意顿止,孝亲王想了想,严肃地道:“京城回不去,这树林一旦雾散,也是呆不住的。眼下只有一个地方能去了。”
察觉到了自家师父的情绪,池鱼连忙搂过他长长的白发,抱在怀里当猫似的顺了顺毛:“师父别生气。”
“皇陵里有活水。”孝亲王道:“活下来不是问题。”
池鱼张嘴,刚想拒绝,面前这人却直接转身,青竹的锦袍微微扬起,留给她个潇洒的背影:“就这么定了吧,我先去看看我父王。”
撇撇嘴,池鱼看着面前这人转身就走,步履很快,像是在逃似的。
“补偿这东西,我自己会要。”沈青玉哼了一声,眯眼看着动弹不得的沈弃淮:“倒是有不少问题想问这所谓的悲悯王爷,我父王,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想起那日早晨起来看见的搬东西的身影,再想想最近屋子里少了的东西,沈故渊呆愣片刻,突然笑出了声。
“池鱼。”沈知白神色严肃起来:“他不喜欢你。”
听她说完经过,一群王爷目瞪口呆,孝亲王好半天才回过神,笑得前俯后仰:“沈弃淮要是知道自己三千人是死在你这五百人手里的,怕是要气死!”
啥?池鱼震惊地瞪眼:“这年头还有妖怪不杀生的?!”
“这……”孝亲王皱眉,低声对他道:“咱们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他,就这么把他交出去,他反手继续打咱们怎么办?”
沈故渊摇头。
当然还要打,都走到这里了,他半点退路也没有!沈弃淮沉了眼神,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一眼远处的树林,派去查探消息的人都没有回来,那里面到底有多少人?
倒也算机灵,沈故渊接了糖葫芦,剥开荷叶塞进嘴里:“其余的人怎么办?”
“这是破法的!”池鱼一本正经地道:“忠亲王念佛,我问过他了,他说更改佛祖的印记就不会得到佛祖的保佑了,所以我把这个东西改了给你,这墓室里镇邪的东西多,你拿着这个,好歹能防防身。”
此话一出,众人更加担忧,好在他们都饿了,说话的力气也不多。池鱼将干粮分给他们吃了,然后蹲在沈故渊旁边道:“师父,这回是不是不是沈弃淮死,就是咱们死?”
沈弃淮跪坐起来,把头埋得很低,几乎要贴到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