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有非分之想了?”池鱼瞪眼:“我只是……”
“各位放心。”沈弃淮一副很相信他的样子:“三殿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大家耐心等等便是。”
这换做是谁都会耿耿于怀好吗?她虽然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但是……现在看着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好。”沈弃淮很是好说话:“去休息吧,本王要进宫一趟。”
沈弃淮一愣,觉得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眼里好像有恨意。可再仔细看看,又好像是他眼花了。池鱼看着他的眼神,分明是充满爱慕的。
“莫不是知道没达成承诺,所以畏缩了?”
但人家也是为了救她性命,并且看起来对此事完全没有在意,应该……可以当做没发生吧?
“我……”池鱼鼻子一酸:“我是没有料到他会来这一招,先前分明对我,没有任何欲望的……”
“亲王此言差矣。”沈弃淮笑了笑:“今年风调雨顺,收成定然能如三皇子所愿。”
见她这表情,沈故渊忍不住就又笑开了:“哈哈哈——”
天色瞬间阴沉下来,龙椅上的幼主瑟瑟发抖,不安地抓住了大太监的袖子,百官也都屏息不敢出声,畏惧地看着玉阶上怒气高涨的沈弃淮。
“你难道不是对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不敢正眼看我?”沈故渊挑眉。
心情很好地下床穿衣,沈故渊系着系带,不咸不淡地道:“沈弃淮我帮你处理好了,他今日睡醒,只会当自己已经与你圆房。”
几位亲王都是一愣,孝亲王连忙起身,先去接了那东西,四大亲王围成一团,一起看。
悲悯王府瞬间就热闹了起来,沈弃淮披着外衣听着,勾唇一笑,倒了杯热茶自顾自地喝。
然而,进门之后,她发现自己多虑了。
池鱼一愣,立马又怂了,埋着头道:“谁……谁害羞了?”
沈知白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他的书桌上,怒道:“从我进来开始您就一直在笑,我越说您笑得越欢,有那么好笑吗!”
众人都是一惊,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沈弃淮看他一眼,冷哼一声负手而立:“据本王所知,三殿下怕是还差点。”
“这是账目。”沈故渊伸手递给大太监账本:“请陛下过目。”
“还有空房吗?”那人冷声问。
“惭愧。”赵饮马抓了抓后脑勺:“多年前我就曾在五十招的时候败给过悲悯王爷,本以为几年勤奋能有所长进,没想到在殿下这儿,两招都过不了。”
这还叫“这么点”?赵饮马担忧地看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旁边的赵饮马看着,一脸担忧地道:“小侯爷这一出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王府了,来个人去送送他吧。”
“还能有谁。”沈弃淮笑了笑:“自然是故去的池鱼郡主。相传宁王妃生郡主之前,梦见了池塘里的大鱼。池鱼,池鱼之殃也。司命说是个不详的兆头,于是宁王爷给郡主取名池鱼。希望以名克命,消灾免厄。她要来王府之前,镇南王怕她坏了府上风水,所以也特地弄了这么一条大鱼回来。”
本是不该有这么大的阵仗的,但沈弃淮说。今日是刚回来的三皇子立的头一功,自然越多人在场越好,便于他树立威信。于是所有人都被请了来。四大亲王稍微知道点情况的,都明白今日沈故渊在劫难逃,故而本也有不想来的。不料沈弃淮竟然挨个亲自去接,叫他们想躲都不行。
沈弃淮也沉了眼神,三步走下玉阶,拿过孝亲王手里的长卷就展开。
“你胡说什么!”一把将那长卷撕了,沈弃淮暴怒:“沈故渊,你督促秋收不利,就来污蔑本王和朝廷重臣?!”
“哦!”立马跳下床,池鱼梳洗一番,换上旁边屏风上挂着的新衣裳,然后先往王府走。
心里悲恨难抑,池鱼呜咽出声,她的复仇之路竟然就这样断在了这里,叫人如何甘心!
天大亮之后,便是秋日会。
十年前,沈弃淮不是这么说的,他说她名“池鱼”,为了让她不孤单,老王爷弄了大鱼回来陪她。所以她常常来看这大鱼,也对老王爷感念于心。
“陛下!”四大亲王看过那东西之后,齐齐跪了下来:“请陛下速回玉清殿。召集群臣,共议此事!”
京城大乱,睡的迷迷糊糊的百姓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只感觉官兵来来往往,整个京城鸡犬不宁。到天亮的时候,一切仿佛才终于平息。
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喜欢上什么人都不奇怪,但沈故渊觉得奇怪的是,这位心思缜密、颇有能力的小侯爷,怎么就眼瞎看上池鱼了?
怎么回事?池鱼愣了愣,立马睁开了眼。
“什么迷|药能这么厉害啊?”池鱼眨眼:“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果然不出王爷所料。”看着面前的沈故渊,云烟冷笑:“三殿下这大半夜的,带着这么多东西,是要去哪儿啊?”
良久,徐宗正才站出来,小心翼翼地打了个圆场:“这些事情,当交由廷尉府立案审查,牵扯人过多,一时半会儿恐怕……”
看见他出现,四大亲王纷纷松了口气,沈弃淮却是脸色大变,惊疑不已地往前走了两步:“你……”
“是害羞了吧?”沈弃淮轻笑,伸手想拉她,却见她惊呼一声躲开了他:“哇,这条鱼好大啊。”
沈弃淮倒在她身上,双眼紧闭,好像是昏了过去,方才分明粗暴有力的一双手,现在软绵绵地垂在了床弦上。
然而现在,来了个天不怕的不怕的沈故渊,准他们先斩后奏,甚至给他们请了两个皇令,让他们做起事来腰杆都挺得很直。
“王爷怎么是这副表情?”迎面对上他,沈故渊勾唇一笑:“不是笃定我会来吗?我来了,你怎么倒是意外了?”
“不是一早就该到国库了吗?”
然而,他不会认,也不可能认。
她到底是傻了多少年,才会觉得身边的人都是对她抱有善意的?这些人……要么背后提防她,要么苦心算计她、利用她。在他们心里,自己到底是个什么?
沈故渊一头白发被夜风吹得翻飞,衣袍烈烈,背着包袱朝他嗤了一声:“我出去走走,也轮得到你来管?”
“我正愁一件事怎么才能让朝中人都知道,眼下看来,不用我费心了。”
“是啊。”孝亲王也点头:“这的确是同一件事,只是这卷宗关系重大,牵连甚广,要核查起来,恐怕烦些。”
“嗯。”赵饮马颔首:“我一定会尽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