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低沉,池鱼坐在客房的软榻上双手抱膝。
“本王来只是想问问,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云烟了?”沈弃淮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脸红了?”望着身下这人娇羞的容颜,沈弃淮喉结动了动,哑了声音道:“池鱼,本王可从来没见过你这副表情。”
“哦?”沈弃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也觉得她是宁池鱼?”
“王爷?”池鱼吓了一跳,称呼都变了。
奴才就是奴才,能懂个什么东西?沈弃淮冷笑,他算计的东西,自然不必同下人交代。
警惕心顿起,池鱼想也不想就摇头:“不必了,我很快就能入睡的。”
心里微微一跳,池鱼皱眉:“他当真告我状了?”
然而,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池鱼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站在门口不敢动,看着他走到桌边,亲手点上了蜡烛。
“这个时候问这种话,不是很煞风景吗?”沈弃淮嗔怪一声,伸手将她拦腰抱起,径直往床上走。
说完,毫不避讳地跨进她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大半夜的,他过来做什么?池鱼眉头紧皱,犹豫了片刻,下床去将门拉开一条缝。
死?池鱼回头,给了他一个轻蔑的微笑,然后“啪”地一声扣上了房门。
然而,沈弃淮仿佛丝毫不在意,扯了腰带将她的手捆在床头的雕花木栏上,粗暴地就扯了她的外裳。
沈弃淮一身素衣,眉头轻锁,看起来像是有什么烦心事。瞧见她,勉强笑了笑:“本王有话想问你。”
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池鱼目光凶狠地看着他,口齿不清地道:“你再逼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正苦笑,冷不防的,有人敲了敲她的门。
“是我。”沈弃淮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你睡了么?”
这狡猾的人!池鱼拳头捏得发白,浑身紧绷,腿都微微发抖。
打从被他下过一次迷|药之后,池鱼对那若有若无的迷|药气味特别敏感,轻轻嗅了嗅,觉得四周没什么问题,才放松了身子,笑着朝他走了两步:“有些受宠若惊罢了。”
眼波流转,沈弃淮突然开口道:“本王寻了一段上好的安神香,你既然这么晚了也没有睡着,不如试试?”
“你难道不喜欢本王?”将她压进床榻,沈弃淮微微皱眉,眼神深沉地盯着她:“不喜欢本王,怎么就背叛了你师父,来本王这里了?”
“她也常跟本王说,池鱼就是宁池鱼,让本王离她远些。”深深地看他一眼,沈弃淮道:“你们是都以为本王傻吗?”
她要怎么办?拒绝他吗?那必定会引他生疑。可不拒绝的话……她就完了。
云烟的表情只慌了一瞬便稳住了,皱眉看着她道:“空口无凭,你以为王爷会信你还是信我?”
然而,沈弃淮竟然也没强求,扫了一眼桌上燃得差不多的蜡烛,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不过么……侧头看了看窗外,沈弃淮舔了舔嘴唇,起身打开了房门。
手僵硬地放下,池鱼侧身让到一边,淡笑道:“没有,只是这孤男寡女的……”
她曾经多想与他结为夫妇,同床共枕啊。如今当真被他压在身下,怎么就觉得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呢?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充满抵触,恨不得抽出枕头下的匕首,送他归西!
“主子明察。”云烟抿唇:“卑职与余小姐都是对宁池鱼甚为熟悉之人,既然都有这样的感觉,那就还请主子重视!”
眼睛瞪得充血,池鱼的恨意排山倒海,恨不得将面前的男人挫骨扬灰,焚烧殆尽!
“是,而且来王爷身边,实在居心叵测。”云烟皱眉道:“她本该恨透了王爷,现在却这般伪装地陪在您身边,必定有妖。而且……”
“那咱们试试咯。”池鱼一副无所谓的流氓样:“反正你说我出去了,我能说我去了哪儿,弃淮哥哥不会怪我。但你么……有先前的刺杀事件在,弃淮哥哥又不傻,定然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本王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了?”沉了脸色,沈弃淮不高兴了:“这王位,要不要给你来坐?”
沈弃淮愣了愣,继而嗤笑:“死?你中的是合欢香,若是没有我,也是会死的,不如死前快活快活?”
“别紧张。”沈弃淮将她拉入怀中,额头抵着她的背,低声呢喃:“本王只是很喜欢你罢了。”
窗外的月亮很大很圆,院子里很安静,然而,她白天压住的情绪,在这种时候,就容易统统翻涌上来,激得她眼泪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