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余悸,余幼微惊恐地看着她,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一定……一定是……”
“傻丫头。”沈故渊打了个呵欠,躲闪之中侧头横她一眼:“还不去射箭,看什么看呐?”
心里一惊,池鱼猛地睁眼侧头,正好看见沈故渊那雕玉般的侧颜,越过她,伸手就接住了那风驰电掣的羽箭,反手扔向旁边。
嘴上这么说,眼里的神色分明也带着兴奋,沈弃淮褪了那繁复的外袍,着一身淡蓝束腰长衣,动起了真格。
沈弃淮说什么也是武功不俗之人,受此挑衅,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拱手请礼,然后先手动,以手为钩,直冲他咽喉。
于是,池鱼轻轻松松地就射出了第一箭。
“早这样说,不就什么事都没了?”沈故渊冷笑一声,擒住沈弃淮的双手,借力打力往后一推,逼得他后退三步堪堪站稳:“王爷的讨教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巨大的石头挡住了她头顶的阳光,池鱼依旧冲他笑得灿烂:“谢谢您,从未有人像您一样在意我、护着我。”
“你想干什么?”余幼微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眼里没有王法的吗?我可是丞相家的千金!”
“铮”地一声,羽箭射在了她身后的墙上,箭尾震晃。
“回去?”沈故渊冷笑出声,身后白发微扬,眼神幽深地盯着余幼微:“今日要不是我来,有人怕是要回地府去了。现在无事,算是我救凶手一命。怎么?不谢我,就想让我走了?”
“我就是很小气。”沈故渊看着她笑,反手接住沈弃淮的杀招,笑意微敛:“所以最好别得罪我,我很记仇。”
“我不是都说了,让你遇见麻烦就叫我?”
池鱼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花,仰头看着他,丝毫不畏惧:“师父嘴硬心软,我算是看出来了。”
池鱼一蹦三跳地跟上他,完全不在意身后的阴暗,蹦出悲悯阁,心情突然好极了。
“哦?”沈故渊转身就举起一块假山石,恶狠狠地道:“你要不要试试?”
止字落音,沈弃淮便出手直击他命门。沈故渊半阖了眼,从容不迫地左闪右避,白发飘扬起来,好看得很。
沈弃淮神色凝重起来,动了动被他伤着的手,沉声道:“三皇子的功夫也不俗,今日正好有机会,本王就讨教了。”
“哦哟,这招百裂脚也很刚猛,不过没踢中啊。”
要是沈故渊死在这里,他固然会有麻烦,但比起让他活下来的麻烦,那点麻烦根本不算什么。机会就在眼前,沈弃淮浑身气息都变了,汹涌而出的杀气,让沈故渊挑了挑眉。
然而下一秒,无数红线破空而来,越过沈弃淮,径直将她手脚捆死。
沈弃淮瞳孔微缩,震惊于刚才那红线的速度,竟然快得连他都没反应过来!
“三皇子什么时候来的?”一看见他,沈弃淮的脸色就有些复杂了:“外头的人也不通禀一声,怠慢了。”
池鱼吓了一跳,拉着沈故渊就想跑。她知道他武功很高,可沈弃淮哪里是随随便便能欺负的?她这一身武功还都是他教的,沈故渊跟他打,讨不着好啊!
余幼微吓得一抖,抱着沈弃淮的胳膊,小声问:“这……是三皇子?”
力灌手臂,猛地一震,逼得沈弃淮收回手,一个鹞子翻身落地。沈故渊转过头去看着他,嘴角嘲讽不减:“王爷武艺不错啊。”
“不……”余幼微摇头,哭着喊:“王爷救我!”
“三皇子。”脸色沉了沉,沈弃淮也有些动怒了:“对女子动手,非君子所为吧?”
沈故渊懒得再张口,负手而立,就这么盯着余幼微,大有你不从老子也能让你从的意思。
“拿着。”没理会她的拉扯,沈故渊顺手扔给她弓弩:“你只管一时糊涂朝人射箭,其余的交给我。”
余幼微皱眉,一双眼不友善地打量着那头的池鱼,语气古怪地道:“三皇子的徒儿的确是跟府上刚死不久的宁池鱼很像,既然不是同一个人,那么小女也有话要说。”
池鱼苦恼地嘀咕:“总是射不准,不管了,射脸上也行。”
回过神,池鱼恍然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弓弩,又看了看那头被捆得动弹不得的余幼微。
随便走走,能走进他这守卫森严的悲悯阁?沈弃淮暗骂一声,还是只能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余幼微身前,挡住她道:“幼微一时糊涂,并非有意伤人。三皇子既然都来了,正好把池鱼带回去休息。”
“哎呀,可惜,好好的雷霆一击,又打歪了。”
“啊——”余幼微惨叫,浑身发紧,腿都开始打颤:“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