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戏唱得一点也不心虚,池鱼眯了眯眼,轻笑一声也陪他唱:“原来如此,怪不得初见时,王爷看见民女的脸,会那般激动。”
沈弃淮撑手抵着额角,目光幽深地看着。
池鱼冷笑连连,伸出一个脑袋去,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啊——”对上这双眼睛,余幼微吓得后退几步,瞪大眼捂住心口:“王爷!”
温热的手捏着她的手指,沈弃淮轻怪道:“你胡说什么?万物皆有灵,生而平等,哪有卑贱之说?本王喜欢你弹的曲子,这弹曲的手伤着了,本王心疼。”
“王爷!房梁上有人!”
她当时还疑惑这屋子里天天清扫,何处能沾灰?现在明白了,那时候的沈弃淮,一定也是抱了余幼微上房梁躲着,而她,像个傻子似的什么也不知道,还替他端了补品来。
幸好,幸好他从未在意过她平日在做什么,她了解他,比他了解她多得多,所以这一局,赢的一定是她。
池鱼僵硬了身子,坐在旁边看着他,连连皱眉:“王爷,民女出身卑贱,命如草芥,哪里值得您这般厚爱。”
“幼微!”沈弃淮沉了脸色,不悦地接住她的手腕:“这是王府的客人,你胡闹什么!”
“本王来吧。”沈弃淮拉着她回去客座,着急地吩咐:“云烟,去拿药箱。”
“王爷节哀。”池鱼叹息:“自古红颜多薄命。”
“不碍事的,王爷。”脸上还得笑得云淡风轻,池鱼咬着牙根道:“民女回去包扎一番就是。”
“鱼有什么好看的。”提起这个字余幼微就不舒坦:“王爷是觉得,人家还没条破鱼好看?”
沈弃淮脸色僵了僵,含糊道:“兴许是猫吧。”
若是没有多年的苦练,断弹不成这样。
轻咳一声,沈弃淮道:“我陪你去外头看看鱼好不好?”
听听,人渣说的话总是这般动听,要不是已经上过一回当,她就要当真了。
纤指落,琴声出,池鱼眼含赞叹地看着那焦尾琴,十分流畅地抚了一首《百花杀》。
愚蠢至极!
眼珠子转了转,余幼微瞥见旁边墙上挂着的弓弩,立马飞身过去,拿起来就对准了池鱼:“宁杀错不放过,有什么罪,之后再论吧!”
“姑娘没事吧?”沈弃淮起身,十分心疼地拉起她,捏着她的手看了看:“怎么这般不小心。”
“你不知道。”从药箱里拿了纱布,沈弃淮温柔地给她包扎,低声道:“之前王府走水,烧死了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那是本王的爱人。”
说罢,扣动扳机,弓弩上的箭以极快的速度地朝宁池鱼的心脏射去。
狐疑之心顿起,余幼微立马要推开云烟往里冲。
“王爷!”话没说完,外头突然传来云烟的声音,听着有点焦急:“余小姐来访。”
沈弃淮抬头看了一眼房梁上,没瞧见池鱼的脑袋,刚要放心呢,就听得“咚”地一声。
看着家奴摆好焦尾琴,池鱼颔首起身,捏着裙子施施然坐到琴后,拉开了架势。
什么?沈弃淮当即站了起来:“胡闹,不好好在家养伤,这个时辰过来做什么?”
真是傻啊,原来他们一直都在私下苟且,只有她会天真地觉得他不喜欢幼微,还替她说好话。
沈弃淮叹息道:“真的很像。”
两个月前,她将这东西放在了余幼微的手心,当时的余幼微说,定然会贴身戴着,绝不落下。而现在,这东西却在这个地方。
心思一转,池鱼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哭了。
余幼微听见了沈弃淮的声音,不满地道:“小女想过来看看王爷,怎么就关着门不让进了?”
“王爷。”下头的余幼微一扫人前的端庄优雅,竟然直接就缠上了沈弃淮的身子,娇嗔道:“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您抱抱我,好不好?”
抬眼看向她的眼睛,沈弃淮满眼眷恋:“你有空……能多来看看本王吗?”
“你师父……”沈弃淮有些顾忌:“不介意吗?”
“这府里除了遗珠阁,哪来的猫!”余幼微抬头就看向房梁:“说不定是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