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淮转身,看了看前来慰问的朝中各大臣,笑得悲怆:“有劳各位走这一趟了,本王不太舒服,恐怕得休息几日,朝中诸事,还望各位多担待。”
那怎么可能?池鱼苦笑,蹲在地上摸落白的脑袋:“恩公有所不知,沈弃淮摄政已久,权势滔天,我虽为郡主,但父王早死,满门已灭,在他眼里不过是浮尘蝼蚁,他想要我死,就绝对不会放过我。”
“是!”
冷笑一声,白发斜眼睨着她,表情很是不屑:“有我在,你怕个什么?”
“那你马上就会听说了。”沈故渊下巴微抬:“现在听我的,跟在我身边,我带你出这王府,再让你光明正大地回来。”
“哪里哪里。”众臣纷纷拱手行礼:“王爷节哀顺变。”
“吃什么无所谓,我还不饿。”沈故渊抬了抬嘴角:“但是住的地方,我倒是有想法。”
“不认识。”
“问够了吗?”沈故渊转身拂袖:“趁着夜色,赶紧跟我走!”
“无妨。”沈故渊道:“我不在意。”
幼主点头,太监通传,没一会儿外面就有人跨了进来。
白发沉默了片刻,深黑的眼珠子一转,吐了个名字出来:“沈故渊。”
心里知道,但他开口却还是说:“身份还没有彻查清楚,就想住我悲悯王府了?”
“……”人心就是这么复杂,永远不相信凭空而来的好意。
悲悯王府的火烧了一个晚上才熄灭,沈弃淮一脸沉痛地站在遗珠阁的废墟前,声音哽咽:“池鱼……怎么就没了呢?”
“他要烧死我啊!”池鱼崩溃了,蹲下身子抱着头,又哭又笑:“我十岁借住这王府,和他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来一直真心真意地对他,他竟然要烧死我!”
就在这时,沈故渊很镇定地侧头,对上他的眼睛,勾唇道:“我想住悲悯王府。”
“无妨,随意什么院子,能住就行。”沈故渊轻笑道:“只是房间得多备一间,我徒儿毕竟是个姑娘家。”
胸口气得起伏了一下,沈弃淮咬牙:“那本王也得进宫一趟!”
“哦?”孝亲王连忙问:“你想住哪里?”
说着,抬步就要走:“云烟备车,本王要进宫!”
四目相对,沈弃淮终于知道为什么几位皇叔这么快认亲了。
“那就行了。”沈故渊点头:“我帮你。”
筹备了这么多年的局,总不能被个突然寻回来的野种打乱!他顾不得别的了,上车就往宫里赶。
……
“王爷节哀。”云烟站在他身后,为他披了件外裳:“谁也不曾料到遗珠阁会失火,卑职带人救了一晚上,也没能……卑职失职!”
微微一愣,池鱼有点意外地看着他:“恩公,咱们先前认识吗?”
“昨晚您不是病了,昏迷不醒么?”徐宗正无奈地道:“宫里派了人来,府上却说您人事不省,什么事也管不了。”
“民女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给各位王爷请安,王爷们万福。”
本还盯着沈故渊看呢,一听这声音,沈弃淮惊得猛回头。看清那人面容之后,脸色惨白地后退了两步,撞翻旁边的茶杯,落在地上“啪”地一声脆响。
不知道为什么,池鱼觉得这人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心虚,忍不住就怀疑起来:“我看过皇族族谱啊,怎么没见过您的名字?”
朝中四大亲王,皆坐在这殿里哭得不能自已,年幼的皇帝坐在软榻上,一双眼盯着沈故渊看,也是泪眼朦胧。
“走哪里去?”池鱼挣扎了两下:“你放我去跟他对质!我倒是要问问,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许是她声音大了些,院子里的动静渐渐没了,白发反应极快,立马拎起一人两猫,飞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