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哑然,目光偏向地上,左右动了动。
皇后大怒:“封明你大胆!没有证据,怎敢如此揣测太子!”
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殷戈止轻轻抬手,抹了把脸,脱了绣着三爪龙纹的银袍,轻轻将魏文帝的脸盖住,而后抬头。看着石鸿唯问:“丞相说,谁是杀害父皇的凶手?”
目光平静地与他对上,殷戈止薄唇轻启:“本王打仗从来先布援军,石丞相功夫没下够,看来今日要大败而归了。”
见他不吭声了,石鸿唯大喜,哼了一声抹了把雨水就想再说!
众人都是一愣,皇后皱眉便叱:“这还用说么?人是你带来的,定然是受你指使,要谋害陛下!”
雷声远了,殷戈止的动作不再僵硬,眼神也瞬间凌厉起来:“本王指使?敢问皇后娘娘,本王为何要杀父皇?莫说本王不会做有违伦常之事,就算是本王失了理智要夺位,那岂不是该连太子一起杀?!否则名不正言不顺,这皇位也不会落在本王身上!”
轻笑一声,他安静地等着,等着四周只剩下皇室中人和石鸿唯,才开口道:“石丞相不打算上去?”
“铮”地一声,有长剑破雨划来,带着清冽的水气,停在石鸿唯的脖颈间。
“喝!”
封明皱眉:“为何?都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妥。”
像是配合他的话一般,四周站着的护卫纷纷刀剑出鞘。寒光凛凛,吓得其余人纷纷低呼。
“能。”殷戈止冷笑:“可要在我面前用暗器,还让我丝毫察觉不到,是不可能的。”
“龙体不宜搬上搬下!”一拂衣袖,石鸿唯怒道:“此中规矩,封将军还是莫插手的好!”
“冠冕堂皇的借口?”殷戈止转眼,问了下头一句:“有谁熟读大魏律法?”
果然是学问有大成的石丞相啊,瞧这话说得,瞬间就将殷戈止的后路堵死,叫他想指认太子都不成。
然而,对面的殷戈止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身上只着贴身长袍却半分不显单薄,反而瞧着令人生畏。
话音落,外头骤然响起一阵如雷般的士兵喝声,像是响应他一般,声音之大,回响于整个山林,半晌难散。
武泽跪了出来,拱手道:“微臣熟读!”
说罢,红衣一转,跟观止一起,趁乱想带风月走。
“那也该让龙体在高处,岂有让臣子上楼的道理?”
“丞相这是做什么?”有皇子慌张地问。
见皇后没话说了,石鸿唯便皱眉道:“天下谁人不知殷沉璧足智多谋?既然敢谋害圣上,定然是将后头的事情都算计好了的!要是老夫没想错,接下来王爷怕就是要说皇上是被太子所害,太子想篡位!”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除了南平尚沉浸在皇帝驾崩的悲伤之中,其余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好说。”抬手指了指后头的庙宇,殷戈止道:“可以去里头躲避。”
皇后看得焦急,跺脚道:“有话好好说。先将这剑放了!陛下还在此,怎能动兵器!”
石鸿唯眯眼,看了看四周围着的护卫,突然道:“文武百官毕竟是外人,此庙宇有两层。一层就留给陛下和皇室各位主子,其余人上楼去吧。”
“启禀主子。”观止这时候才开口:“救援令已经传达至澧都,澧都护城军和禁军共计三千余人正在赶来,一千禁军已经集结在庙宇四周,确保皇室宗亲们的周全!”
怔愣片刻,殷戈止心里一松,伸手便将那穿着禁卫衣裳的人抱了起来,递给了观止和灵殊。
却不料,旁边突然跳了个人出来。
殷戈止颔首,扔了剑,负手而道:“圣上驾崩,关系重大,既然大家都觉得父皇是被谋杀,那在场的人,一个也别走。本王已经让人去传太医和仵作,稍后,相信会有真相。”
“陛下是为谁所害,你我心里都清楚。”一脸严肃,石丞相拱手道:“谁都忌惮王爷的无双武艺和深沉心计,就连陛下也不例外。如今陛下驾崩。太子无依,老夫实在担心王爷会谋朝篡位,故而,想送王爷一程。”
劈手指向红衣的“关清越”,石鸿唯怒道:“只有关家余孽有杀害陛下的动机!在场都是皇亲国戚,皇上最器重信任之人!只这女子,是被王爷强行带来的!现在皇上被谋害。王爷必须给咱们个交代!”
殷戈止脸色有些难看,垂眸微微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