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不对呀!小灵殊想不明白了,先前殿下穿白衣的时候,观止不小心碰翻了茶杯,溅了点茶水在他身上,殿下那脸色可难看了。分明是极为爱干净的表现。如今主子这一身脏兮兮的,他怎么就不黑脸了?
风月姑娘看起来很困,垂首低眉。跟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刚要失去意识睡过去,脑门就被殷戈止抵着,惊醒了。
安世冲颔首,目光落在这两人身上,看破也不想说破。可旁边的徐怀祖是个大嘴巴,张口就道:“师父怎么这么厉害啊?不回头都知道风月姑娘要睡过去了。”
“怎么不叫醒我?”嗔怒地抱着包袱,风月连忙下床。拎着灵殊进来给自己梳了个发髻换了身衣裳,然后拎着她准备出门:“一切都准备好了?”
殷戈止打开手里的文书看了看,道:“上头说的是随行人等一律放行。”
一顿又是三碗饭,观止觉得,风月姑娘真是太能吃了!可是自家主子为什么吃过饭之后,心情还好了起来?往常都嫌弃地看着姑娘,今日倒是一声没吭,还把肉都留给姑娘了。
两人手里一人拿了一本新的谱子。是殷戈止亲手写的武学要领和每日要练的功课。安世冲和徐怀祖纷纷点头,朝殷戈止跪下,磕了三个头:“师父一路顺风。”
“我来吧。”走过去,殷戈止优雅地撩了撩袖子。
啥意思啊?徐怀祖挠头:“这话说了不跟没说没两样?”
灵殊站在她旁边,想把她叫醒,又不知从何下手。
正在努力给这位大爷夹肉的风月一听,立马将自己的碗跟他的碗换了一下,小声嘀咕道:“早说啊,我喜欢吃。”
两人怔愣,被自家师父这一笑给晃花了眼,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的大门就已经关上了。
选这东西的时候安世冲还不安过,心想自家师父又用不着,为什么要送头面?
低头沉思了许久,观止看风月的眼神带了点敬畏。
“已经收拾好了。”旁边的观止道:“您和灵殊的行李倒是还没动,属下也不知道该收什么。”
对面车上的人也很震惊,看着他们这边,压根不敢下车过来。
风月笑眯眯地挥手:“秋婶。尹叔,大家都过来行个礼啊,一路上还要靠殿下照应呢。”
挡了很多人的金佛玉观音,殷戈止独独留下了他送上去的东西,还颔首低声道:“侯爷有心了。”
但是。当看清那群人的长相之时,殷戈止脸色铁青。
还有些人?殷戈止点头,想着不过就是她的人,应该不会很多。
风月一愣,扭头看他,殷戈止面无表情地道:“她打,我听见了。”
强行安慰了一下自己,风月闭眼,换上谄媚的笑,凑到殷戈止跟前问:“您要收拾行李吧?要奴婢和灵殊帮忙吗?”
然而。接下来一句就跟冰块儿似的从她头顶上浇下来:“反正你也想不出什么来。”
安世冲也有些茫然,将军为国而战。的确是这个道理,可为什么要留在最后一页,特地嘱咐他们好生领悟?
不阴城中消息灵通的人纷纷跟风,一股脑地送金银细软来,方便携带又贵重,很是贴心。尤其是安国侯爷,耿直地塞了一套金镶玉的头面来,瞧着就价值连城。
谁打啊?!风月怒了,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还要赔笑,她没扔下他一个人在这儿,已经是很顾念他心情了,不识好歹是不是?
尹衍忠叹息:“吾等愧对殿下。”
殷戈止淡然地看着她,目光从她已经很灵活的双手上划过,落在她很是单薄的身子上。
一听这话,风月觉得很感动,殷大皇子竟然会这么温柔地哄人了!
马上回去,风月以为自己会失眠,会紧张,会激动。然而事实证明,殷戈止的凉玉席实在很舒坦。她一觉睡到第二天出发前的半个时辰,惊得浑身冷汗,一蹦老高:“我的行李!”
这人,该不会也是一听到易国如的死讯就让观止收东西了吧?只有她一个人反应迟钝?
“那徒儿们就不多打扰了。”安世冲拱手道:“明日还要去校场,恐怕不能送师父了。”
……就算是,她也没办法啊。
灵殊正在东张西望,冷不防看见对面的观止青了脸,好奇得张口就问:“观止大人怎么了?脸色这么奇怪?”
旁边的观止愣了愣,上来就想拦着她,毕竟这碗是她用过的啊,自家主子这么爱干净的人……
风月听懂了,立马笑得跟金妈妈似的,甩着帕子就给殷大殿下捏腰捶腿,到了用膳的时间,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十分狗腿地把肉都往他碗里塞。
罢了罢了,她笨就笨吧,反正现在能搭顺风车回魏国,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毕竟响玉街的某些人实在特殊,真想过关口,也有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