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挑眉:“您想娶个比您身份高的人家的女儿?”
“不必不必。”心里一跳,风月干笑:“家父最近忙碌,不怎么接待客人。小女子也要顾念名节,大人这么送回去,有些不妥。”
“您这样一说,小女子倒是想起来了。”表情惊讶地掩唇,风月道:“您是太仆大人吧?李太师的寿宴上,好像见过您一面。”
听着她对这么多人的官职和姓脱口而出,冷严就一点也没怀疑她的身份。想了半晌。问了一句:“周大人可是护城军统领啊,赵麟的案子证据确凿,到现在都没定案,你父亲打算怎么审周大人?”
冷严回头,就看见这张冰山一样的脸,当下就傻眼了,连忙一把推开那随从,笑呵呵地行礼:“殷殿下。这可真是巧了,您也在看花灯啊哈哈哈。”
单纯无辜的姑娘眨了眨眼,咬着嘴唇揉着帕子小声道:“小女子家住安居街,不是什么大门大户,大人不必在意。”
“大人多礼了。”风月颔首:“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府了。”
就是不妥才要送啊!冷严笑呵呵地就拉了她的手腕:“小姐不用顾虑的。我的马车就在河边,去安居街很快的。”
他做的事情,怎么可能就被发现了?明明掩藏得很好啊!
侧头翻了个白眼,风月转脸笑得温柔:“好。外头人多,有大人在的话,自然是最好。”
莫名地觉得背后发凉,风月左右看看,牵了他的手就往另一边的小桥下头跑,跑到人少的地方,才小声道:“奴家这不是为了您,肝脑涂地么?”
听这语气,她是不是还得谢个恩呐?风月失笑,手捏帕子按着眉梢,挡着脸翻了个白眼。
然后转头看向她道:“赵小姐也在。”
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殷戈止道:“赵小姐本事了得。”
依她以前的脾气。遇见这种人,是肯定先揍一顿再说的!口口声声人家高攀他,自个儿不是也想高攀女人吗?这种人都能当太仆,吴国朝廷是没人了还是怎么的?
“大人瞧着有些面熟。”风月道:“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
说着,看了风月一眼,缓和了语气道:“你长得很美,比那奉常家的女儿美了十倍不止,就算身份没她尊贵,我也可以纳你为妾。”
看了看他俩,冷严哈哈大笑:“原来殿下也认识赵小姐啊,真是好巧。”
“这个小女子不知。”风月摇头:“不过听说证据已经送去周大人府上,希望他自己认罪了。就是不知结果如何。”
这一点。方才卖花灯的那人已经写在纸条上给风月了。
冷严也是识趣的人,一看这场面,当即就行礼:“那在下就先走一步了。”
风月背后的寒毛都立起来了,瞪眼看着面前这人,连连使眼色。
脸上有些犹豫,风月揉着帕子道:“这些事,本不是小女子该参合的,但大人今日对小女子有恩,有些话,小女子便偷偷同大人说说。”
你说要是殷戈止或者叶御卿那种相貌堂堂的人说这种话,那会觉得人家风流幽默,但是面前这位……眼角下垂,眼袋深厚,声音里都透着一股虚,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之人,吐出这样的句子,连隔壁喝茶的路人都觉得猥琐,忍不住用担忧的目光看了风月一眼。
“嗯?”冷严满不在乎地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要是见过你。我一定不会忘记。”高扬着下巴,冷严说着,又想了想,道:“不过兴许是什么宴席上,我没注意也不一定。”
桥下流水潺潺,对面有不少姑娘在放花灯,这一处因着岸边石头嶙峋,没什么人。殷戈止看了一眼她手里七零八落的灯,顺手在河里捞了一个好的递给她。
“大人慢走。”风月笑着屈膝,看着他一步三回头地往河边去,才转过头来冲面前的人傻笑:“嘿嘿!”
“大人也不用太担心。”风月笑道:“听家父说。告发护城军统领周大人的信件更多,要审问,也是先从周大人开始,您应该还在后头。”
一听这话,冷严神色大变,抓着她就走到旁边人少的地方去,皱眉问:“你连闻风令都知道?”
可是看这情况,压根也推辞不了,怎么办?怎么办!
“小女子不才,家父在朝中就职,官职不低,故而家中消息也很灵通。”端庄地颔首,风月道:“在此提醒大人,也不过是希望大人平顺,莫陷纷争。”
眼神微动,冷严想了好一会儿,突然一震:“你难道……是廷尉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