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微动,叶御卿抿唇,有些怜惜地道:“本宫护着你,没人能让你死。”
瞧这俊俏的公子哥儿,金妈妈抹了抹鬓角就含羞带怯地道:“还能是谁啊?前些日子包风月的那位公子,看起来是当真喜欢风月,今儿一来,又续了几日。”
马车里安静了一会儿,叶御卿睁眼,轻轻笑了一声:“你胆子这么大,还会被本宫吓着?”
奇了怪了,风月有点想不通,从先前一粟街上的状况以及民间传言来看,这位爷不是挺喜欢易掌珠的吗?这一下脸子给甩得,可真是半点柔情都没有。
易掌珠可能看不出她的意图,但这点伎俩在他眼里,实在是不够看的。只是恰好他也很好奇易将军的宅院,因着身份,一向没机会细究,旁人也进不去那地方。她今日装疯卖傻的,倒是也帮了他一把。
眼前一黑,风月差点想冲他举拳头!冤孽啊!还让不让人好好勾搭个太子了?怎么哪儿都有他啊?!
风月也有点好奇,虽然她压根没认真找,但一眼扫过去,这院子也是精工细琢出来的,不可能出那么大的纰漏啊。
叶御卿笑道:“大概是匠人粗心,这院子一共一百零八条龙,全部都没画眼睛。”
吓得一个哆嗦,风月退后两步,警戒地看着他:“您怎么知道奴家去将军府了?”
“五日。”
“奴家都明白。”风月低头,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可是奴家能有什么法子呢?做这行的,最怕得罪人,说不定哪天就死在巷子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这好端端的龙,怎么都没画眼睛的?
还真就走了?易掌珠惊愕,看了他好几眼,又看向风月。
那么温和的人,原来也会露出这么令人胆战心惊的眼神。
说是说慢走,却还是嗔怒地看了叶御卿一眼,明显是有话要说。
“这……”金妈妈赔笑:“凡事都有个规矩的。”
易掌珠也瞧见了,惊讶地低呼了一声,有些莫名其妙:“眼睛呢?”
有点恼怒,她扭头就道:“金妈妈,我已经接了这位公子的客了,您这时候来说奴家被别人包了,这……”
哪有这样的?!
不能怂!
吐了一口浊气,风月认命地提起裙子,上楼。
轻哼一声,殷戈止道:“今晚就在你这儿歇了,你准备准备。”
表情真实,眼里的害怕和庆幸也是真真切切的,看得叶御卿微微怔愣。
出门上车,风月缩手缩脚,规规矩矩地坐在叶御卿的旁边,后者慵懒地靠在车壁上,手里依旧在把玩那簪子,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该来的总是会来,她一开始就打算爬人家太子爷的床,如今绕了几个弯,终于还是要上了。
三楼的门打开,有人站了出来,立在栏杆后头冷眼往下瞧。
金妈妈笑得脸都皱了,接着银子跟着送出去好几步,一路吆喝着:“公子慢走,小心脚下啊!”
那还不都是这些个臭男人没事就爱扯人衣裳?风月龇牙,像只凶恶的老虎,正想控诉呢,冷不防就见这人的眼神扫过来了,当即毛一软尾巴一耷拉,垂着耳朵就变成了谄媚的猫咪:“公子说得是,金妈妈该买点好衣裳回来。”
“多谢殿下。”抬头朝他一笑,风月松了口气:“有殿下护着,那奴家能回去睡个安稳觉了。”
“好嘞!”风月颔首,立马去找灵殊给自己洗漱更衣。
捏着手帕,风月高兴地看着窗外的路,像是盼着到梦回楼一般。叶御卿瞧着,笑着摇头。
是故意打算输的?叶御卿皱眉:“你输了,就当真要伺候孙力,先前你在人前驳了他的面子,若是落在他手里,他定然不会叫你好过。”
心里一跳,风月面上满是娇羞,颔首应下。
悄悄侧头打量他,这人嘴角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但眼眸半垂,里头昏暗一片。不小心对上稍微流泻出来的暗光,风月身子一僵,连忙伸手捂眼。
可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刺|激易掌珠让她在那院子里随意翻看,也是巧合吗?
“不过奴家今日是不是得罪易大小姐了?”面前的女子叹息,颇为苦恼地道:“本是打算故意打赌输了,让易小姐高兴高兴,谁知道殿下这么不留情面,这下她怕是更恼奴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