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代价该什么时候给呢？
“过去了。”
“娘娘要是不答应，那奴婢也只能遵从太后的遗愿，让皇上给个公道了。”月见垂眸。
原来还以为在这宫中行走不一定要什么背景，自己聪明就可以了。现在看来还是她太天真，怎么都没想到把那些个碍路的一个个除掉之后，最后被人除掉的会是她自己。
换句话来说，太后现在没了，那就一定是她的错，是她把太后刺|激死的。
而且，皇帝还没来。
“自己做的决定，即便错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花春道：“但是恕我直言，太后娘娘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微微抿唇，花春想了想：“皇上过去了么？”
这样想着，花春慢悠悠地乘着肩舆去了慧明殿，本以为只有最后一口气的太后过了这么久怎么也该歇了，结果进去的时候太后还睁着眼睛。
轻轻松了口气，青袅扭头看了一眼门外乌压压的天空。
“你的理由很充分，我选择不帮。”扯了扯嘴角，花春挥手就让青袅去拉门。
太后要她做的事情她是依旧不可能做的，祝她一路顺风吧。
“娘娘。”旁边的月见低声喊了她一声。
“哀家……哀家求你的事情，你一定要做到。”太后看起来是当真虚弱，也不是装的，脸色已经白中带黑，像是当真吊着这最后一口气，就为了等她一样。
丧钟在宫中敲响，她在宫道上没走两步就看见龙车往这边急匆匆地赶来。
但是，这一瞬间的精神好像是回光返照，说完话，太后整个人就跌回了枕头里，慢慢喘着气，然后呼吸越来越平缓，最后不动弹了。
花春抿唇，脸色不太好看，十分正经地道：“臣妾不会去做。”
站着没动，花春捏紧了青袅的手，后者微微皱眉看着她，小声道：“怎么了？”
但是，她没有任何办法能替自己喊冤。
这宫里，究竟还是皇帝的天下吧。她从一开始就稀里糊涂以为自己被皇帝宠幸过，但是到现在她终于清醒过来，皇帝从一开始好像就并未宠幸过她，就稀里糊涂过了两个晚上，然后便被升了位份。
月见站在一边，轻轻叹了口气：“皇上要等会儿才会来，您先听听太后的话吧。”
宇文颉从来没跟她多说过什么，让她猜不透他的心思。起先以为是因为他是皇帝的缘故，现在也终于知道了，从头到尾，他可能都是在利用她，所以上次她冒犯花京华，皇帝也没将她置于死地，就等着今日这样的情况，彻底收尾。
“由不得你了……”宁太后急喘了两口气，眼里迸发出亮晶晶的光芒：“哀家进宫这么久了，还没输给谁过！”
勾心斗角了这么久，那一帮子人终究还是没个好下场，笑到最后的始终是自家主子，青袅觉得很欣慰。
当着死人说这种话是大忌讳，然而花春不信这些，把月见惊呆了之后，带着青袅就离开了慧明殿。
“娘娘聪慧。”
“那咱们也去看看就是。”起身披了斗篷，花春带着这两个丫头就往外走。
“娘娘不会后悔吗？”月见问了一句。
正想着，瑞儿就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一张小脸惨白，脸上全是冷汗：“主子……出…出事了！”
好一个残暴霸道的皇帝啊，他这心思，分明是比谁都温柔，却只对了那一个人温柔。这叫后宫其他人情何以堪？
“太后是病逝，与本宫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慧明殿传来消息，说太后病危，就剩最后一口气了！”瑞儿道。
冷笑了一声，花春甩了甩袖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若非要那么说，那便去皇上那里告状吧，本宫也想看看，皇上到底相信谁。”
好样的，人死了还要给她留这样的难题，她答应下来对谁都没好处，怎么可能因为怕皇帝误会就去劝说让羲王爷自由？
花春回头，就听见她道：“太后薨逝了。”
青袅点头，掰着手指数了数：“淑妃、贤妃、孟贵嫔……冷宫里可热闹了，这下咱们这边就彻底清净了。”
察觉到有点不对劲，花春转身就想先出去，谁曾想后头的门竟然就这么关上了。
花春挑眉，好奇地看着她：“出什么事了能把你吓成这样？这么冷都冒汗？”
也许重来一世，运气就真的转了吧。什么因果循环，厄运始终会来的鬼话，她是不打算相信了。就以现在后宫里这样的情况来看，还有谁能伤到花春？
微微一惊，花春皱眉，下意识地往后退，生怕太后突然蹦起来揍她。
花春支着下巴问：“进去了吗？”
睡着了？嘴角抽了抽，花春转身就想去拽门。
“哀家最后有话想给你说。”床上传来太后虚弱的声音，花春抱着肚子，心里满是不好的预感：“臣妾不想听，请太后先让臣妾出去，等皇上来了再一并进来。”
“要踩进人家的圈套里了。”她低声说了一句。
青袅一愣，瞪大了眼往回看，大殿的门关得死死的，宫殿里就只有月见姑姑和太后。
月见颔首：“但是您与太后有旧仇，御医昨日才给皇上说过，只要没人刺|激太后，太后还能捱几个月。”
深吸一口气，花春勉强笑了笑看着她：“我要是不答应，你又会如何同皇帝说？”
养心殿。
先前看太后的脸色就不太好，要是薨逝了她也不意外，早点下去见先皇和万氏还债也是不错的，不过现在既然病危，那碍着皇帝的面子，花春也是要过去看的。
月见朝她行了个礼：“奴婢不想与娘娘为难，但到底伺候太后这么久了，太后她老人家唯一的心愿就是能让羲王爷自由，这个您是能劝说皇上的，与其因为太后的死与皇上闹得不愉快，您何不就帮太后完成这遗愿呢？然后奴婢也会帮您向皇上解释，太后病逝是因为太忧心了。”
哈？这么快？花春嗤笑：“这是故意等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