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那玩意儿好半晌,太后喘了口气,低头喃喃道:“哀家就说她城府深,皇帝还不信,竟然会用这种东西套在肚子上……”
“没事。”花春淡淡地答。
太后一震,眉头皱得更紧,看向旁边的宫人问:“她当真这么说?”
“她说照顾您,与她无关!”
许贵嫔愣了,这怎么能没事呢?不是说剑都砍进肚子了么?
青袅摇头,茫然地看向旁边的太监,太监呆愣地回答:“没抓着……”
宫人一愣,连忙进主殿去禀告,没一会儿就出来道:“将娘娘扶到侧殿去。”
一屋子的人都傻了,就见花春一边说一边将宫装的外袍解开,从肚子上取下一个超大的簸箕。
大殿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旁边站着的宫人都直直地看向花春。月见皱眉,低声安抚道:“太后您别太动气,还在养身子呢。”
“嫔妾也不是要说德妃什么坏话。”许贵嫔坐在太后床边,低声道:“可是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德妃娘娘今日的确是做得不妥了,一个时辰跪不了,跪半个时辰就行了,给个教训,也体现出太后您的宽容。”
“好哇。”太后点头,拍着床弦道:“皇帝宠出来个不得了的,敢这么跟哀家说话了!”
还在?!太后瞬间不淡定了,坐起来皱眉看着她:“什么叫还在?受那么重的伤,她的肚子还能保得住不成?哪个御医有这么好的医术?”
“自私?”许贵嫔睁大眼,十分惊讶地看着她:“德妃娘娘竟然当面辱骂太后?”
那她就等着看好戏了。
“怎么了?”旁边有宫人过来看了看,青袅急声道:“娘娘昏过去了!”
就在慧明殿里也能遇见刺客,还是抓不着的?花春抿唇,看了月见一眼,伸手把肚子上的剑拔了丢到地上,然后坐直了。
“怎么?”太后半睁着眼,满脸病容。
“太后!”月见被吓了一跳:“德妃娘娘还有身子呢,哪里跪得起那么长时间?”
太后还在主殿里等消息,脸上一副千帆历尽的沧桑神情,听见脚步声,便问:“没了?”
脚步声到了她床边,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她就感觉一股子寒意扑面而来。
没跪十几分钟,花春就觉得腰酸背痛,看了青袅一眼,比了个手势。
青袅神色很担忧:“您跪得住这么长时间吗?”
“娘娘!”月见吓了个半死:“您的肚子!”
花春没睁眼,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缓。
“来人啊!”花春尖叫,眼睁睁看着长剑砍下来,脸色都白了。
众人:“……”
也亏得她重,不然今日就难逃此劫了。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饶是外头的护卫听见喊声跑过来也是来不及了。黑衣人见得手了,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是剑砍进德妃的肚子里了,那就算完工,立马拔腿就跑。
“这个好办。”花春表情严肃,语气却俏皮地道:“等会一觉得累了我就装晕!又不是傻大姐,谁还真给她跪一个小时啊?”
许贵嫔一愣,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扭身就进了主殿去:“太后娘娘,德妃娘娘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以前的低调懂事了。”
青袅会意,配合地大叫了一声,伸手扶着她,花春顺着她的力道就躺进了她怀里。
眼神幽暗了起来,太后盯着某处想了许久,闭了闭眼:“真是个祸害。”
花春一顿,皱眉道:“臣妾没有要辱骂太后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太后若光凭个人喜好给臣妾定罪,不顾皇上的感受也要与臣妾过不去,那便是自私。”
看了许贵嫔一眼,太后心知肚明这人跟德妃过不去,不过现在她的提议正好合了她的意,那不如就顺水推舟了。
“太后娘娘,接下来怎么办?德妃的意思是要全力抓那刺客了。”
“御医来了!”外头喊了一声,月见回神,连忙让御医到床边给德妃娘娘看伤口,却见德妃将手一抬,道:“没伤着,你们与其担心本宫,不如把人抓着来得实际一点。”
许贵嫔眼眸微亮,捏着手心里一阵暗喜。
花春气都不敢喘,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外头骤然喧哗起来,瑞儿和青袅也赶了回来,全都傻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