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沉默，有人疲惫地挥了挥手：“再看看吧，咱们也老了，翻不了什么天。”
淑妃也是个想到就做的，立马去皇帝跟前帮着汤氏求位份。
毕竟是兄妹，汤氏觉得可以理解，但是……
“有个问题本宫想问很久了。”她道：“为什么有人称德妃为花氏？就算是称姓氏，不也该姓贺吗？”
这不废话吗？官位都让出去这么久了，就算有余威，也该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起先花京华进宫，贺长安还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当皇帝是救了她一命。再后来她侍寝，他也劝自己说这是必然的。
“到日子了吧？到了吧？”花春笑眯眯地围着皇帝绕圈圈：“我可以放心走路了吧？”
“那就封个昭仪吧。”皇帝随口道。
点点头，贺长安转身，大步跨出去，几乎有些踉跄，一身月白的袍子衬着苍白的脸色，把外头的瑞儿吓了一跳：“侯爷您没事吧？”
花春嘴角一抽，今儿特意选的下午，该请安的也都应该结束了才对，谁知道这群人竟然抽风，要去陪太后说话，那她和皇帝还怎么去坦白啊？
“可是，最近慧明殿一直都热闹，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青袅道：“要不奴婢去跟月见姑姑商量，让太后留个时间出来只见您？”
汤氏呆呆地看着他，看了许久才敢确定不是幻觉，忍不住就朝他走了两步：“真的是你……”
于是她就开始了在背后帮助汤氏争宠的行动，汤氏呢，也没让她失望，每次有点成效，都不忘给她宫里送礼，看起来倒是个很记恩情的人。
菱儿答：“侯爷到后宫，只会是来看德妃娘娘的。”
“是。”屈膝行礼，汤氏道：“多谢娘娘了。”
只是，告诉也得选个好的说法，尽量让太后不动声色，暗中护着花春即可。一旦闹得后宫都知道，那就完了。
“你慌什么？宫里一进来就连连升位份的就不止你一个，趁着还得宠，不问皇上多要恩典，那等着皇上冷落你了，你想要都没了。”翻了个白眼，淑妃道：“等着吧。”
当初卖包子的姑娘，现在也已经是汤昭仪了。自她进宫之后，这还是第一次碰面。
然而，龙车刚走到半路，外头就有人请安。
花春皱眉：“眼瞧着快过年了，他都不肯让人好过？”
“好。”花春应了，想了想道：“不知道为什么，臣妾有种直觉，先前是咱们要瞒着不给太后说，之后可能会变成咱们想说，也没办法说的情况呢。”
“他忙我知道。”花春点头：“不会怪他，只是这回我帮不了他什么，最近越来越嗜睡，脑子里都是浆糊。”
菱儿摇头：“德妃娘娘是侯爷认的妹妹，户籍在贺家，实际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她什么也不懂，只知道攻玉侯是自家主子的哥哥，但是刚刚侯爷那一笑，叫她看得跟着心里一痛，然后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过。
瑞儿怔愣了。
宇文劼真是厉害，用实际行动教育了他，什么叫“先下手为强”。就算他还放不下她，现在也被逼得必须放下了。
“二哥也不用太惊讶。”花春不好意思地道：“迟早的事情，只是来得比想象中的快，因为这后宫太复杂了，皇上的意思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就连你也没说。”
输得彻头彻尾，却未必是心甘情愿。
“这…”汤氏有些推辞：“嫔妾也才刚进宫不久，恐怕……”
想来想去，皇帝还是选了个良辰吉日，带着花春一起去慧明殿。
“怎么会这样？”孟将军等人凑在一起，十分摸不清头脑：“你们发现没有，这不知不觉的，咱们的话已经不管用了，也插手不了朝中之事。”
所以等李忌越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情况已经无法挽回了。
深吸了一口气，靠在朱红色的宫墙上，贺长安抬头闭眼，觉得疲惫极了。
贺长安微愣，低头看了一眼她被毯子盖着的肚子，有些疑虑：“娘娘…身子有什么大碍吗？”
站直了身子，贺长安颔首：“昭仪娘娘安好。”
先前没想到这一点，只为了儿孙好，把位置让了出来。现在好了，进了个死胡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