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安点头：“这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可怜的姑娘，双手举着食盒，累得微微发抖也没肯放下来，声音里都有些哽咽：“以民女的姿色，应该不会被选到皇上身边的，所以…民女可以来侯府当下人吗？”
于是汤才人瞬间成了红人，淑妃有些慌张，生怕她告状，然而一大早，汤氏自己就主动去了淑妃宫里，恭恭敬敬地请安。
宫里新人一直在增加，后宫也该放一批宫女啥的出宫了，也免得人口为患。
“是。”汤氏应了一声。
问这些宫人也的确没用，贺长安想，要是那汤氏能与花春交好，帮忙照顾一些，便好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这几天汤氏在门口堵他，也已经堵成了习惯。本来还让家丁注意一些，看见她就拦着的，结果这群家丁没拦两天就变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把人给贿赂了。
汤氏一愣，一双大眼水灵灵地瞅着他，好生委屈：“民女也知道自己高攀不上侯府…但是，民女就是想让侯爷尝尝……”
于是汤氏就经常在淑妃周围出没了。
“正好，咱们同路，一起去吧。”许贵嫔亲热地将人拉了过来，带着她就往前走。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里是侯府，守卫森严的那种，你说一个民女站这儿就为了给他送吃的，两人还什么关系都没有，像话吗！传出去不得毁了她的清誉？
“心意本侯领了。”贺长安点头：“但是东西还是拿回去吧，好好准备一下选秀的事情，比做这些有意义多了。”
“好主意。”花春点头：“那就这样吧！”
汤氏睁大了眼睛，看着马车绝尘而去，犹豫了一瞬。
“要得到皇上的喜爱很简单。”扶着淑妃走在御花园里，汤氏微笑道：“投其所好就可以了，皇上想做什么事，娘娘若是有能力，就帮着做，这样自然能讨皇上欢心。”
青袅也觉得有点为难，出宫是最安全的，但是对自家主子也不太公平，皇上日理万机，不可能每天出宫去陪自家主子，在皇宫里虽然有危险，但是只要藏得好，那至少皇帝还能经常来照顾她。
淑妃也摸不清这人是什么意思，看了半晌觉得可能是因为出身低微，所以不敢得罪她，瞧那脸都要贴在地上的磕头姿势，她是很满意的，心里的芥蒂也少了一些，打算再试探试探，然后好接纳她。
晚上，皇帝当真临幸了汤氏，次日就封了个才人，让她去给淑妃请安。
女人怀孕很容易得忧郁症，心思敏感，智商下降，脾气变差，这些都是需要一个好相公来包容照顾的，也算是男人陪着女人一起受难了。不然，脚肿啊、腰酸背痛什么的都丢给女人承担，生下来的孩子还得跟爹姓，多亏啊？
“既然如此，那你把人带进宫来就是。”帝王道。
“好吧。”她点头。
就暂且让她当会儿鸵鸟，没到最后关头，还是在宇文颉身边呆着最妥当。
注意，是用，不是宠幸。
就是这一会儿的犹豫，宫人已经领着她往里头走，贺长安的马车也消失在了官道上，一切都没有回头的余地。
本来还担心呢，听见这浮夸的哭声青袅也就放心了，配合地安慰了她一阵，然后托人去打听皇上后半夜去了哪里。
这么好？！汤氏觉得这简直是一步登天啊，去选秀女的时候人家都说进了皇宫，要等个一年半载才能见着皇帝，有不少人直到老死都没有侍过寝，结果她一来就可以面圣？
汤氏脸色不太好看，穿上才人的服饰便跟着人往外走。这宫里可真奇怪，她昨晚什么都不记得了，连皇帝的面容都没能看清，就睡过去了，到底侍寝了还是没侍寝啊？受封才人，也就是说至少她已经算是皇帝的女人了吧？那就是侍寝了？
还真是……半点也不给机会啊。贺长安摇头，无奈地应了，然后出宫。
谁去武贵嫔那里请安，谁就是表明立场和她作对了。
想来想去，青袅道：“不如咱们能瞒一日是一日，实在不小心暴露了，那就去求太后送您出宫静养，这样也算妥当。”
后宫瞬间哗然，一边感叹德妃娘娘果然是大势已去，这样都留不住皇帝，一边惊讶那汤才人到底是有什么魅力，半夜都能把皇帝引过去？
“臣最近识得一民间女子，姿容端正，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兴趣。”
贺长安点头，起身就想去养心殿看看，然而宇文颉在他起来之前就开口道：“她需要休息，你也不必每次进宫都去看她，先回去吧。”
“延禧宫。”宫人答：“你是侯爷送进来的美人，今晚就可以见到圣驾，皇上若是满意，便会让你侍寝。”
花春撇嘴，淑妃也是估摸着皇帝晚上不会再翻汤才人的牌子，所以才敢动手吧。好歹是攻玉侯的人，她也真是没把侯爷放在眼里。
压根没听见他说什么，汤氏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呢喃了一声：“真好看。”
皇帝对花春看得紧，他是应该高兴的，只是，见不着人也始终放不下心，只能一路上跟宫人打听养心殿的近况，得到的回复却都是“有些冷清，不清楚”。
正想着呢，前头就有人嬉笑着走了过来，旁边的宫人连忙提醒她：“快给许贵嫔娘娘请安。”
贺长安抿唇：“此女子颇有些厉害，微臣应付不来，倒也许能为皇上所用。”
“这……”平民出身，汤氏自然没来过皇宫，看着眼前巍峨的建筑，整个人都傻了，直到旁边的宫人递给她一张木牌，她才反应过来。
无奈地回头，贺长安垂眸看着她：“汤姑娘有事？”
双颊微红，汤氏捧了一个食盒递到他面前：“这个是小女子亲手做的点心，还请侯爷尝尝。”
以往都是皇帝半夜翻墙进养心殿，这还是头一次半夜离开的。对此花春也表现出了良好的适应性，一觉睡到清晨，然后喝茶润了嗓子之后，打开大门就朝外头咆哮了一声：“滚——”
“她很好。”帝王勾唇道：“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