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馆。”
“孟将军！”贺长安不悦地低喝。
跟他走？
天牢那边收到明日处斩丞相的消息的时候，花春正在愉快地啃鸡腿。
鸡腿吃得都没味道了，她伸手放回了桌上，躺在床上扭了扭自己酸软的腰。
竟然是本人？李中堂有点意外，身后的一群大臣一时也觉得无言。
“皇上饶命！吾等愿意为丞相请命！”
“嗯。”宇文颉眼含深意地看着他道：“你我坐上一个时辰，再带她回去。”
这还是白天呢，一般这些人来看她，不都是偷偷摸摸的？
一早就料到了，贺长安没惊讶，带着花春到了刑场，亲手把她扶下来。
“昨日有话没说话，今天终于有空了。”他轻笑了一声，表情看起来很轻松，放在栅栏上的手却是指节发白：“要是有机会，我能带你逃出燕京，你愿意随我浪迹天涯么？”
认命地闭上眼，她听见街道两边有早起的百姓惊呼的声音，越往前走，街道上好像就越热闹，渐渐的，囚车又开始走不动路了。
顺眼看过去，花春就瞧见一个棺材大小的木箱，在脖子的位置有个缝隙，上头架着一把虎头铡。
“臣等不送也是可以的。”李中堂笑了笑：“烦请侯爷把丞相头上的麻袋扯了，让丞相光明正大地上刑场去。”
“押送丞相之事，皇上是交给本侯来办的。”贺长安脸上难得出现严厉的表情，看着这群人道：“各位要是再胡来，就不要怪本侯参你们一本了。”
花春听得热泪盈眶，很想从棺材里伸个手出去和广大百姓打个招呼，奈何贺长安竟然直接把盖子给她盖上了。
“清道！”霍子冲在前头喊了一声，禁卫们便分成两列，从人群里活生生挤出一条路来。
“花丞相不该死啊！”围观的百姓渐渐多了起来，纷纷大喊：“花丞相是个好官，不该死！”
偷梁换柱吗？
“怎么活？”贺长安皱眉：“您想用那木箱子玩什么把戏？”
“丞相请。”
这话可把人家小姑娘吓了个半死，哆哆嗦嗦的站在屋子里都不敢说话了。
“各位大人的好心，本候替丞相领了。”贺长安淡淡地道：“但花京华如今身负重罪，不宜有这样大的阵仗。”
“侯爷。”有禁卫跑过来道：“羲王爷今日监斩。”
贺长安：“……”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去那种地方？
真是饿死了，自己什么时候死她都一点不关心，反正现在浑身骨头都跟散架了一样，离死可能也不远了。
“真是有创意。”花春觉得自己的腿更软了，差点没走稳。
“你不害怕吗？”他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嗯，就她了。”帝王道：“爷今天心情不好，带回去玩玩。”
“好。”花春点头，然后狐疑地看着他。
宇文颉真是一只血统高贵的禽兽，折腾她整整一晚上，简直比她挨十套分筋错骨手都难受。不过也真要谢谢他，这样一来，她在这里才是当真什么遗憾都没了。
“嗯，好啊。”花春点头：“那我走得也踏实。”
贺长安眉头紧锁，看了皇帝几眼，没吭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么？”花春努力想将脑袋伸出栅栏，看着他的侧脸道：“你好像很不高兴。”
他还以为皇帝会再想想办法挣扎一下呢，结果就这么认命了？
“能有这么多人支持，花丞相走得也该没遗憾了。”羲王爷心情极好地道：“咱们就等个吉时吧。”
宁太后皱眉：“哀家不见。”
天牢里折腾那么一宿，回来就是早朝，今日又忙碌了一天，皇帝眼里已经全是血丝了。
“吓死我了。”长吐一口气，花春道：“这玩笑开不得，虽然皇上很信任你，但若被别人听了去，诬陷于你，你也是百口莫辩。”